美国,纽约。
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酒吧,正在举行一场欢迎派对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,室内灯光迷离,音乐舒缓,西装革履的男士和妆容精致的女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举杯交谈,气氛热烈。
这场派对的主角,是刚刚抵达美国的周津成。
他所在的国际律所纽约分所的同事,以及一些有合作关系的当地律师,为他接风洗尘。
周津成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,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,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。
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微笑,应对着前来打招呼的人,但眼神疏离,并未真正融入周围的喧闹。
他与众人碰杯,简短寒暄,却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角落的意思。
一位身姿窈窕、容貌明艳的混血美女注意到了这个长相出众的东方男人。
她端着一杯香槟,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。
女人有着深邃的眼窝和东方的细腻皮肤,笑起来风情万种。
“周律师?久仰大名。”
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,中文带着一点口音,但很流利。
“我叫乔安,我母亲也是景江市人,听说您来自景江,感觉特别亲切。”
周津成与她轻轻握了下手,一触即分,语气平淡。
“你好。”
乔安并不介意他的冷淡,反而更感兴趣地靠近一步,举起酒杯。
“欢迎来到纽约,为这份他乡遇故知的缘分,喝一杯?”
周津成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,似乎景江二字让他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,但很快消失。
他抬起手中的酒杯,与她的香槟杯轻轻一碰。
“谢谢。”
他抿了一口酒。
乔安见他喝了酒,心中窃喜,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。
她顺势就想在周津成旁边的吧台椅坐下,身体微微倾向他,试图拉近距离,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飘散过来。
然而,就在她即将坐下的瞬间,周津成却突然站起身。
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旁边的台子上,动作自然,摆明了拒绝的意思。
“抱歉,乔安小姐。”
他声音冷淡。
“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,有点累,先失陪了。”
说完,他对着乔安微微颔首,算是告别,然后径直穿过人群,朝着酒吧出口走去,没有再看她一眼。
乔安保持着半坐的尴尬姿势,看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,随即闪过一丝挫败和不甘。
她悻悻地坐回高脚凳,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香槟。
旁边一个与乔安相熟的美国律师凑了过来,笑着打趣。
“嘿,乔安,吃瘪了?看来这位来自东方的周律师,对美女免疫啊。”
乔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:“他结婚了吗?有女朋友?”
美国律师耸耸肩:“据我所知,没有。总部那边传来的消息,周律师是单身。不过……”
他压低声音,带着点八卦的语气。
“听说他好像一直都不近女色,从来没见他和哪个女人走得近过。所里甚至有人私下猜测,他是不是更喜欢男人?”
乔安挑了挑眉,非但没有气馁,眼中反而燃起更浓的兴趣和征服欲。
她看着周津成离开的方向,红唇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。
“男人?呵,就算他喜欢的是男人,我也要把他掰直了。这样的男人,才有挑战性,不是吗?”
她顿了顿,又问,“他这次来纽约,会待多久?”
美国律师想了想:“听合伙人说,他和陈教授那个合作项目挺大的,至少得一两年吧。具体多久,也不好说。”
“一两年……”乔安重复着这个时间,笑容更加明艳动人,“足够了,几周时间,就足够我拿下他。”
她自信地甩了甩头发,又向酒保要了一杯酒。
周津成的冷漠拒绝,反而激起了她强烈的胜负欲。
她看上的男人,还没有能逃出她手掌心的。
而此时,周津成已经回到了律所为他安排的公寓。
他扯下领带,脱下西装外套,随意扔在沙发上。公寓很大,装修现代奢华,却空旷冰冷,没有丝毫烟火气。
他走到落地窗前,看着外面与景江市截然不同的摩天大楼丛林,脸上没有任何初到异国的新奇或兴奋,只有一片沉寂的疲惫。
他需要的不是艳遇,不是热闹,甚至不是事业的新。
他需要的,只是一个能够暂时麻痹自己、让他不去回想过往的地方。
然而,无论走到哪里,那份刻骨的缺失感,如影随形。
他闭上眼,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。
彼时,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。
郁瑾牵着小景,脚步匆忙地走向神经科主任办公室。
她们原本应该已经在飞往德国的万米高空之上,行李都办理了托运,却在登机前最后一刻,接到了司徒遂年的紧急电话。
“郁小姐,你母亲金女士情况突然恶化,昏迷不醒,情况很危险,有生命危险,你最好立刻过来一趟。”
电话里的声音严肃而急促。
郁瑾几乎没有犹豫,立刻拉着小景下了飞机,取消了行程。
没有什么比母亲的安危更重要。
司徒遂年穿着白大褂,从办公室里迎出来,看到郁瑾和小景,脸上带着歉意和凝重。
“郁小姐,小景,抱歉,打扰你们的行程了。”
“司徒医生,我妈妈她……”
郁瑾的声音有些发紧。
“暂时稳定住了,但还没脱离危险期。”
司徒遂年示意她们进办公室详谈。
“是突发性的脑出血,位置比较凶险。我们已经组织了专家会诊,正在制定治疗方案……”
详细了解了母亲的病情后,郁瑾的心沉甸甸的-->>。
小景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,乖乖地坐在一旁,不吵不闹。
中午时分,司徒遂年看了看时间,对神色疲惫的郁瑾说。
“郁小姐,你也别太担心,专家们都在尽力。先去吃点东西吧,医院餐厅或者楼下简餐都可以,身体垮了更没法照顾伯母了。”
郁瑾确实觉得有些头晕眼花,便点了点头。
司徒遂年脱下白大褂,换上自己的外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