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瑾吃完包子,手里还剩下半杯没喝完的豆浆。
她看向年轻老板:“这个扔在哪里?”
少年伸出手,笑容温和。
“给我就好,我等下一起收拾。”
郁瑾将豆浆杯递给他:“谢谢。”
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,发动引擎,驶离了停车场,朝着山上的社区入口开去。
少年站在原地,目送她的车子远去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个印着淡淡唇印的豆浆杯,里面的豆浆还剩一小半。
他脸上温和无害的笑容渐渐消失。
他抬起手,将吸管凑近嘴边,咬住,缓缓吸了一口。
豆浆已经微凉,但他似乎并不在意。
他的目光盯着郁瑾车子消失的方向,眼神变得冰冷,一种与刚才纯良少年形象截然不同的审视和冷厉。
远处,停车场角落里或靠或站着几个穿着休闲但眼神精悍的年轻亚裔男子。
他们一直注意着早餐摊这边的动静。
看到自家老大居然低头喝了那个陌生女人剩下的豆浆,几个人惊得瞪大了眼睛,互相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,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卧槽,老大他……”
“他不仅一大清早跑出来摆摊,还喝了那个女人的豆浆?”
“什么情况?那女人谁啊?”
“没看清正脸,但绝对是个美妞,背影绝了!”
“对对对,亚洲女人,但那身材前凸后翘,比那些美国妞还带劲。”
“穿着牛仔裤都那么性感,比短裙还诱人。”
他们兴奋地议论着,但没人敢靠近。
因为此刻,他们老大的脸色阴沉得吓人,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,眼神冷得像冰,完全没有刚才面对那个女人时的半分温和。
少年将最后一点豆浆喝完,手指微微用力,捏扁了空纸杯。
他随手将纸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,动作漫不经心。
他摘下围裙,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卫衣。
他朝着那几个小弟的方向瞥了一眼,眼神冷冽。
树后的几个小弟立刻噤声,站直了身体,不敢再交头接耳,更不敢上前询问。
他们能感觉到,老大今天有点怪。
他不再看任何人,双手插进卫衣口袋,迈开长腿,朝着与郁瑾上山的方向走去,背影挺拔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。
简陋的早餐摊丢在原地,仿佛与他再无关系。
郁瑾按照地址,找到了半山腰一栋颇为雅致的别墅。
她按响门铃,内心有些忐忑。
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叔叔。
他看到郁瑾,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:“请问你找谁?”
“盛叔叔?”郁瑾试探着叫了一声。
老者仔细打量她,眼中疑惑更甚:“你是?”
“盛叔叔,我是南倾,褚南倾。”郁瑾轻声说道。
开门的人正是盛广权,闻猛地愣住了。
他身后的客厅里,一位穿着素雅的中年妇女也闻声走了出来。
“南倾?你是小南倾?”
盛广权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又回头对妻子说。
“素云,你快来看,是庭春的女儿,南倾来了。”
林素云快步走过来,同样惊讶地上下打量着郁瑾。
“哎呀,真是南倾!”
“这都多少年没见了,怎么瘦了这么多?人也大变样了,漂亮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。”
两人热情地将郁瑾迎进屋内。
客厅布置得温馨雅致。
“家里没请佣人,清净。”林素云拉着郁瑾的手,“南倾你坐着,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,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糖醋排骨了。”
盛广权也显得很激动,他走到书柜前,翻找出一本老相册,拿出一张泛黄的合照递给郁瑾。
“南倾你看,这是我和你爸爸当年在大学宿舍门口的合影,我们可是上下铺的兄弟。”
他指着照片上两个勾肩搭背笑容青涩的年轻人,眼中满是怀念。
“当年你爸爸追求你妈妈,情书还是我帮他润色的呢,他那文笔,啧啧,不行。”
他兴致勃勃地问郁瑾:“对了,你爸爸最近怎么样,身体还好吧,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美国?上次一别,这都十几年没见了,我酒窖里还藏着他最喜欢的那款白酒,本来想着哪天他来了,我们哥俩好好喝两杯,等你走的时候,一定给他带两瓶回去。”
郁瑾听着盛广权的这番话,疑惑起来。
盛叔叔竟然不知道爸爸已经去世了?
她沉默了几秒,抬起眼,看着盛广权,声音清晰地打断了他的回忆。
“盛叔叔,我爸爸他已经过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