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朝也是第一次听这些话,想再多问些什么,沈文佩却闭口不,什么也不肯再说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周淮序听完周凛的话,神色微深,抓住其中重点问道:“沈文佩嘴里的那句沈文斌给林颂琴擦屁股,具体指什么事,问过吗?”
    他话刚落,一旁沉默的沈昭突然想到什么,眼睫轻颤了颤,又很快不动声色镇定下来。
    周凛没察觉到沈昭一瞬间的异常,只道:“问过,但纪朝说,她也问不出什么来了。”
    说完,再度看向沈昭。
    想到是自己亲手促成了沈文斌的破产,让沈昭原本美好的生活一夕之间破裂,周凛心情愈发复杂。
    一贯兴味十足的桃花眼底,凝结着不易察觉的愧疚。
    话题到这里,也没什么别的可说。
    周淮序瞥见周凛神色,不动声色道:“我送你下去。”
    周凛点头。
    兄弟俩刚一同走到楼下,周凛率先憋不住,朝周淮序问道:“哥,当年沈文斌破产的真相,我是不是该负荆请罪,告诉昭昭?”
    周淮序淡睨他,声音冷凉,“你现在知道负荆请罪了,当初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?她这十年怎么一个人走过来的,是你一句道歉,就能过去的?”
    周凛摸出烟来叼在嘴里,闷闷不乐地说:“我又不知道,你和昭昭会发展到这个地步。”
    说到底,周凛担心的,还是这件事若是抖出来,会影响沈昭和周淮序的感情。
    “昭昭如果恨我,恨就恨了,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
    “哪怕最坏的结果是,沈文斌的死和这场破产有关系,那我这条命也可以赔进去。”
    周凛不太有所谓地说。
    他这人缺点挺多,优点也挺明显,最大的优点就是活得自洽,对自己在别人眼里的风评形象,那是一点都不在意。
    可是——
    “哥,这件事儿虽然跟你没什么关系,但我是借的周砚泽的手干的。”
    “周砚泽这个当爹的,可恶是可恶,但也不能否认,我们都是吃周家饭长大的,现在手里的一切权利地位,不都是因为周家才有的么?又怎么可能真正干净得了?”
    “你说,昭昭要是知道,你全程知晓她父亲破产的事,但到现在,还一直瞒着她,她会是什么反应?”
    周凛越说越不乐观。
    如果沈昭和周淮序,都只是跟对方玩玩儿,他也不会这么烦躁。
    偏偏两人,都是越来越认真。
    尤其是他哥。
    以前周凛觉得,有周砚泽和裴雅这样的父母,在周淮序那里,是绝对不可能萌生出爱情这种东西的。
    婚姻对周淮序来说,只会是利益交换的产物。
    可是现在,爱情不仅萌芽,甚至热烈得烫手。
    连他这个旁观者,想到他们分开,都觉得惶恐担忧。
    这么多年来,周凛从来没有见过周淮序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表现出过,像对沈昭那样,浓烈深刻的在乎。
    特别是去会所找沈昭的那晚。
    那晚,从车上如疾风般冲下来的周淮序,不仅带着凛冽的怒意,冷沉的担心,还有周凛从来没有在他哥身上看到过的,害怕的颤抖。
    他看见他哥垂在身侧的手背青筋突起,修长手指发着颤,又握紧。
    那一刻,心底的直觉告诉周凛——
    他哥周淮序对沈昭的爱,比所有人以为的,还要深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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