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弃别墅的地下室里,镇静剂的药效还未完全过去。
刘斌歪倒在椅子上,发出模糊的呻吟,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挣扎。
地下室的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被人从外面推开。
一道身影走了进来,脚步无声。
不是李浩,也不是他那些气息精悍的手下。
是陈默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手里拿着那个粗糙的陶罐。昏暗的光线下,他的脸平静无波,只有那双眼睛,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。
他走到刘斌面前,拔开陶罐的木塞,从里面倒出一颗龙眼大小、泛着诡异冰蓝光泽的“寒髓引”药丸。
然后,他捏开刘斌的嘴,将药丸塞了进去,在他喉间某处一按。
“咕咚。”药丸被咽下。
刘斌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,眼睛骤然睁开!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急剧收缩,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被强行激发的、不正常的清醒!镇静剂的效果竟被瞬间驱散!
他看到了面前的陈默,吓得想要尖叫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。
陈默俯视着他,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自自语,却又清晰地钻进刘斌疯狂搏动的耳膜:
“赌债,‘詹妮弗’,环球金融中心a座68层,‘斯崔克’公司。”
他每说一个词,刘斌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,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记住这些话。”陈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不容抗拒的穿透力,“等你醒了,去找警察。把这些话,原原本本,告诉第一个抓住你的警察。重复它,直到他们相信,或者…直到你死。”
刘斌疯狂地摇头,眼泪鼻涕一起流,眼中满是乞求。
陈默却仿佛没看见,继续道:“说完之后,你会忘记我来过,忘记这颗药。你只会记得,是‘暗河’要灭你的口,你走投无路,只能拼死一搏,拉他们下水。”
他伸出手指,在刘斌额头正中轻轻一点。
刘斌浑身猛地一僵,眼中的恐惧、乞求、挣扎…所有情绪如同潮水般褪去,只剩下一种空洞的、被彻底催眠般的麻木。他呆呆地看着前方,嘴唇无意识地嚅动着,反复默念着那几个词:“赌债…詹妮弗…环球金融中心a座68层…斯崔克公司…”
陈默收回手指,看了一眼刘斌彻底被掌控的状态,转身,无声地离开了地下室。
铁门轻轻合上。
几分钟后,李浩带着人走了进来。看到刘斌这副模样,他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是先生的手笔。
“弄醒他,做得像他自己挣扎逃脱的。”李浩吩咐手下,“然后,‘不小心’让他跑掉,‘恰好’跑到市局附近再‘抓住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