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清晨。
“呜——!全队集合!”
急促的起床号撕裂边寨的晨雾,声浪震得树梢积雪纷扬抖落。
整个军寨霎时苏醒。
战兵、新兵、民兵,所有军事编制人员闻声而动,迅速从床榻跃起。
整装、叠被、披甲、冷水净面,一切都在刻板的规定时间内完成。
各伍长清点人数,带队疾步赶赴校场列队。
寒风吹刮着兵卒们的脸庞,却吹不散他们眉宇间的刚毅。
报数完毕,众人背负弓刀,手提铲锹,喊着号子,踏着整齐的步伐开赴寨内外清扫雪道。
半个时辰后,与提前用饭的壮劳力换班交接。
兵卒们快步走向伙房,一碗滚烫的姜汤驱散寒气,就着咸菜喝热粥,啃着白菜马肉馅的包子。
这顿热气蒸腾的早饭,是寒冷清晨最切实的慰藉。
饭后,校场立刻沸腾起来。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”负重奔跑的呼号与步兵营演练战阵的喊杀声交织碰撞,震得空气嗡鸣。
秦猛用罢早饭,披挂整齐,与妻妹简短话别,便领着亲兵队开始每日例行的巡视。
检视各队训练,顺道查看军寨各项建设的进展——这是他作为知寨官雷打不动的职责。
军营内,李山与刘铁柱正严苛地操练着自己的队伍。
李山率领刀盾队,刘铁柱指挥弓箭手队。二人不仅对士卒要求极高,更是以身作则,冲锋在前,以满腔的战意感染着麾下每一个人。
秦猛无需多问,就明白两人的心思。
这种你追我赶的较劲是好事,代表着整支队伍的活力。
人人不甘人后,自然会想方设法提升本事,推动全军不断变强。
军寨前门的空地上,秦大壮正率领步兵营演练战阵。
在飞虎精锐老兵的协助下,步兵营仅有三百人,尚未满编,变阵已越发娴熟,渐渐显露出可观的战力。
秦猛欣慰之余仍觉不足,认为协同极为生涩,队伍配合不默契,一旦指挥官阵亡,队伍必乱。
他沉思着改进之法,脑海中隐约浮现出“三三制”的雏形,打算回去后细细推敲,推行落实。
新区校场上,王铁山带队训练着新兵、民兵以及编外民兵。这是人数最众的一支队伍,加起来足有七八百人。
震天的喊杀声不仅驱散了风雪,更让寨中百姓感到心安。
秦猛望着校场中那些日益精悍的身影,脑海中又有新想法,决定将此地正式定为新兵训练营。
招募新兵训练,设定训期,考核通过者分配至各战斗序列。
如此形成完整链条,既可确保各队兵员素质,又能及时补充兵力,不影响队伍整体战力。
巡视完三处练兵场,已近正午。
秦猛没有返回官署,而是就近去了壮劳力伙房用饭,顺便巡视此处的卫生与伙食情况。
午饭主食是杂粮饭和汤饼,管饱供应。
配菜则是每人一大块肥腊肉,几样炖萝卜,炒青菜等时蔬,还有咸菜疙瘩与热气腾腾的鱼汤。
这般伙食放在任何地方都算得上丰厚。
壮劳力们吃得眉开眼笑,无不对知寨官交口称赞,感念其仁厚。
当看到秦猛带队过来,与他们同灶同食,吃着毫无二致的饭菜时,现场气氛更是热烈到了极点。
众人面色激动,纷纷起身行礼,齐声尊呼“大人”。
秦猛边吃边与大家闲话家常,毫不摆官员架子,谈随和,态度亲切,全是关心寨中民众。
“这几日做工可还辛苦?粮食可都按时足额领到了?”
秦猛目光扫过众人,语气恳切:“诸位互相监管,若有管事的敢克扣粮饷,尽管来报我知晓。”
“”那天寒地冻,大家干活务必仔细,多注意脚下,千万别受伤。”
“你们是军寨的根基,有什么难处,可以直接上报。”
这些暖心的话,令这些壮劳力们从心底里感到敬服。
饭后,秦猛带着王善等人正欲前往军营查看骑兵队的训练情况,却见诸葛风神色凝重地匆匆寻来。
“将军,属下有要事禀报,事关军寨机密。”诸葛风声音压得极低,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