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像一张缓慢铺开的墨毯,将安州城渐渐裹进昏暗里。李恪站在府衙的门楼前,望着张猛带人疾驰而去的方向,扬起的尘土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,很快便被夜色吞噬。风里带着一丝凉意,吹得他衣袍下摆轻轻晃动,也吹得他心中的焦虑愈发浓烈。
“赵三若是真到了长安,怕是会被幕后黑手灭口。”李恪低声自语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。那枚暖玉被他攥得温热,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——赵三是解开周显之死的关键,一旦他出事,安州的案子就会断了最重要的线索,那些隐藏在长安的黑手,便又能逍遥法外。
系统提示:检测到关键证人赵三风险等级极高,建议增派暗哨协助追捕,同时加固安州证据防护
冰冷的系统提示让他稍稍回神。他转身走下门楼,脚步踩在青石板上,发出沉稳的声响。庭院里的石榴树已结出小小的果实,在暮色中泛着青绿色的微光,像一个个沉默的见证者,记录着安州这些日子的风雨。
“王伯,”李恪对迎上来的管家道,“把所有证据再誊抄一份,用密信送往御史台崔大人处,务必确保万无一失。”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,若赵三出事,至少还有现存的证据能支撑案件调查,不能让安州百姓的期盼落空。
王伯躬身应道:“老奴这就去办。只是王爷,您连日操劳,也该歇歇了。”看着李恪眼下的青黑,王伯眼中满是心疼——自从查案以来,王爷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,白天奔波,夜里还要核对账目,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。
李恪轻轻点头,却没有回房的意思。他走到书房,点燃烛火,将赵德才的供词再次摊开。烛光下,“赵三”的名字被他用朱笔圈了出来,旁边还标注着“曾负责赵德才府中采买,与周显旧部往来密切”。他指尖划过这些字迹,脑海中反复梳理着线索:赵三送药、周显“自缢”、羊毫笔、逃往长安每一个环节都环环相扣,指向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操控者。
“长孙无忌”李恪轻声念出这个名字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。若赵三真的投奔了他,恐怕凶多吉少。这位长孙大人最擅长的,就是斩草除根,绝不会留下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的隐患。
与此同时,张猛正带着一队侍卫在官道上疾驰。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,像急促的鼓点,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。他紧握着腰间的佩刀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的路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一定要追上赵三!
“统领,前面就是岔路口了,赵三会走哪条路?”一名侍卫勒住马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。他们已经连续赶路两个时辰,人困马乏,可谁也不敢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