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,李恪带领的队伍停在离城门三里外的空地上。寒风卷着尘土掠过,百姓们握着农具的手微微发紧,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——城墙上隐约能看到府兵的身影,还有那面随风飘动的长孙家族旗帜,像一块阴云,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“王爷,前面就是洛阳地界了,再往前走,怕是会触发埋伏。”崔玄暐勒住马,眉头紧锁地看着李恪,“长孙无忌心思歹毒,咱们不能不防。”
李恪没有说话,只是望着城墙的方向。张猛和幸存的侍卫还被困在密道外,生死未卜;赵三的妻子和孩子被押在城墙上,随时可能遭遇不测。他的指尖在佩刀刀柄上反复摩挲,心中翻涌着焦躁与无力——进,怕中埋伏伤及百姓;退,又放不下被困的弟兄和赵三的家人。
就在这时,一名骑兵从洛阳方向疾驰而来,手中举着一封绑在箭杆上的信,高声喊道:“长孙大人有信给吴王殿下!”
骑兵在离队伍百米外停下,将信箭射向空中。张猛麾下幸存的侍卫眼疾手快,翻身下马接住,快步送到李恪面前。信笺用的是精致的洒金纸,封蜡上印着长孙家族的纹章,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。
李恪拆开信,指尖触到信纸的刹那,心中泛起一阵冷意。长孙无忌的字迹遒劲有力,字里行间却满是虚伪的“善意”:
“吴王殿下亲率百姓赴洛,足见殿下仁心。然兵戎相见,伤及无辜,非朝廷所愿,亦非百姓之福。某愿与殿下约:即刻遣散百姓,撤回安州,某便释放赵三家人,放回被俘侍卫,从此井水不犯河水。若殿下执意前行,城墙上的妇孺与密道外的侍卫,恐难保全。望殿下三思,莫要因一时意气,毁了安州百姓的生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