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原信纲深吸一口气,沉声说道。
“此事,错不在我藤原家。”
他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愤怒。
“源家欺人太甚,悍然袭杀我族嫡长子忠信!此仇不共戴天!”
“我藤原家上下,不过是为子复仇,何罪之有!”
“放你娘的屁!”
源政宗猛地一拍地板,整座大殿都为之震颤。
他怒视着藤原信纲,狂暴的气息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。
“藤原信纲,你这伪君子!明明是你们的人,先杀了我孙儿赖光!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破碎的命牌,高高举起。
“赖光的命牌,在藤原忠信之前半个时辰便已碎裂!你敢说不是你们下的黑手?”
“一派胡!”
藤原信纲毫不示弱,冷笑道。
“谁知你源家的命牌,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?”
“忠信被你源家金光破魔咒轰杀,人证物证俱在,这才是铁一般的事实!”
他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,充满了无可辩驳的力度。
“我若不为他讨回公道,有何面目苟活于世!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贺茂斋院,终于缓缓开口:
“够了。”
她的声音清冷如月光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瞬间便抚平了两人身上暴躁的灵力。
她那双淡紫色的眼眸,仿佛穿透了时空,看到了事件的本质。
“是非曲直,已不重要。”
她的语气很轻,却让藤原信纲和源政宗的心同时一沉。
“重要的是,你们的行为,已经破坏了樱花八家的规矩。”
贺茂斋院的声音依旧平静。
“再这样下去,只会让亲者痛,仇者快。”
“斋院大人说的是。”
一旁的芦屋道满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。
他的笑容里,带着一丝嗜血的意味。
“不过,规矩就是规矩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源政宗。
“你们源家,屠戮松江县,毁藤原家产业,手段过于残暴,当罚。”
他又将手指转向藤原信纲。
“你们藤原家,暗杀源家驻地,同样坏了规矩,也该罚。”
他的话,让两边的人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。
这番话,看似公允,实则是在和稀泥。
御三家根本不在乎谁先动的手,也不在乎谁死了人。
他们在乎的,只是秩序。
一种由他们亲手建立,并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秩序。
任何试图挑战这种秩序的行为,都将被无情地镇压。
“晴明大人,斋院大人,道满大人!”
源政宗猛地抬起头,双目赤红。
“我孙儿赖光不能白死!我源家三十名精英子弟的血,不能白流!”
他的声音嘶哑,充满了不甘与悲愤。
“我请求,与藤原信纲,进行御前决斗!以血还血,以命抵命!”
“决斗?”
安倍晴明缓缓睁开眼,那双仿佛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眸子里,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。
“源政宗,你以为这是百年前的乱世吗?”
他轻轻一挥袖。
一股无可抗拒的磅礴伟力,轰然压下!
噗通!
源政宗那魁梧如山的身躯,竟被这股力量压得双膝一软,重重地跪在了地上。
他身后的源家长老们,也一个个脸色惨白,连站立都变得无比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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