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晚顿感胃里一阵翻涌,捂着嘴想吐。
    可还没来得及吐,嘭——很闷很闷的一道声响又传进耳膜,像火力不足的小火炮,但凡隔得远一点都听不见。
    接着就是更大的一声“砰”,有人重重砸在了地上。
    窄窄的一点缝隙,舒晚看见倒在地上的是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山哥。
    乌黑的血从脑部流出——他被一枪爆头,死不瞑目的瞳孔里,投射出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。
    难怪没声,那把缓缓收回去的枪,带着消音器。
    而持枪之人露出半张风度翩翩的脸,赫然是苏彦堂。
    感觉胃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翻涌,舒晚迅速捂着嘴悄声离开了那里。
    总结就是,山哥杀了那个“背叛”他的人,而苏彦堂又趁其不备,一枪爆了山哥的头。
    那之后的大半天,舒晚就吐了四五次,胃酸都吐出来。
    之前一直没有过的孕反,从这一天,开始有反应了。
    苏彦堂皱眉立在窗前,问医生: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?”
    女医生说:“孕反属于正常现象,只是因体质而异,有的会在孕期三个月后有所缓解,而有的,会吐到孩子生下来为止。”
    舒晚:“……”
    “这期间,先生可以尽量满足太太的喜好,该吃就吃,该玩就玩,或许能帮助转移注意力。”医生补充。
    等医生走后,舒晚主动提出,“太闷了,我明天想去找那几名太太聊天喝茶。”
    苏彦堂刚才杀过人的手现在又白得不染一丝纤尘,他说:“依你。”
    她道:“谢谢。”
    男人低笑:“见外了,身为你的未婚夫,应该的。”
    一夜过去,依旧是个好天气。
    舒晚在保镖和保姆的陪同下,去了唐人街。
    那几位太太也在提前被通知的情况下,等候在了那里。
    一见面,你一句我一句,对她简直亲如姐妹。
    舒晚硬着头皮笑着寒暄,实则非常不自在。
    因为不能久坐,牌她只打了两局,就起身去后院上香去了。
    打过招呼,保姆和保镖只在外面守着。
    舒晚安安心心上完香,跪下祈福,做完一切,见除了风吹草动周围没人,她才借着实木圆柱掩护,掏出那部手机,翻出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,没有犹豫,直接播出去。
    铃声没响几下就被接起。
    “孟先生,是我。”她先开口。
    那头微微停顿,呼吸绵长,片刻才传来男人温柔的、带着沙沙声的玩味笑音,“苏太太这是想我了?”
    舒晚捏紧手机,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    孟淮津的呼息似乎在唇齿间盘桓,仿佛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炽热和发烫,缓缓钻入耳膜,意味深长,“可我不止想跟你说话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明明很孟浪,他的话却似层层水花,惊起一阵漩涡。
    佛门禁地,舒晚的脸红到了脖颈处。
    “在老地方是吗?”男人的语气忽然严肃。
    “是的,你从后门进来。”这话说的,真是有点儿……舒晚不敢往下想。
    “给我十分钟。”他似乎已经起身,有脚步疾如风的响动。
    “没,没事的,你慢慢来,我能等。”舒晚鬼使神差地强调,“还有,你别误会,我不是想跟你偷情,也不是想跟你发生关系。”
    孟淮津闷笑,声音掀起深深涟漪:“苏太太如果想,我自当成人之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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