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宴会上的事,她当然也在场。她被叶弈墨的犀利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“你……你别得意!”傅莞气急败坏,“我会去告诉奶奶!告诉所有人,你一个外人,在傅家欺负我!”
“请便。”叶弈墨做出一个“请”的姿势,“正好,我也想问问傅家的长辈,傅家的规矩,是不是就是可以随意抢夺别人的东西。”
她的话,堵死了傅莞所有的路。
傅莞跺了跺脚,最终也只能撂下一句“你给我等着”,然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。
储藏室重归安静。
叶弈墨蹲下身,将那张被鞋尖碰过的图纸捡起来,轻轻抚平上面的褶皱。
傅薄嗔说得对。
刀,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。
但如果这把刀,想为自己劈开一条生路呢?
她将所有的图纸重新整理好,放回箱子里,贴上自己带来的封条。
做完这一切,她走出了储藏室,径直走向主楼的书房。
傅薄嗔正在处理文件。见她进来,他并未停下手中的笔。
“有事?”
“我要重开‘程锦’和‘华裳’。”叶弈墨开门见山,没有丝毫铺垫。
傅薄嗔的笔尖一顿,在文件上留下一个极小的墨点。他抬起头,看向她。
“用什么?”他问。
“用它们本身的价值。”叶弈墨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注视,“这些设计,不是废纸。它们有生命,有市场。”
“市场?”傅薄嗔的唇边勾起一抹嘲弄,“叶弈墨,你以为现在的商场,还是你哥哥在时的样子?没有傅家的资金和渠道,你的这些‘生命’,一天都活不下去。”
他的话很残忍,却也是事实。
“所以,我需要你的支持。”叶弈墨说。
这才是她的目的。她不是在请求,而是在谈判。用她这把刀的价值,来换取一个机会。
傅薄嗔靠在椅背上,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。
书房里只有单调的敲击声。
过了很久,他才重新开口。
“今天,傅莞去找你了?”
叶弈墨没有意外他会知道。在这个家里,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。
“是。”
“她只是傅家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人。”傅薄嗔的语气很平淡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“今天,她能为了一箱旧纸和你起冲突。明天,就会有更多的人,为了更多的事,来找你的麻烦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
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。
“你想重振江家,可以。”
叶弈墨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但是,”他话锋一转,“一把连刀鞘都没有的刀,太容易折断了。”
他伸出手,没有碰她,只是轻轻拂过她耳边的碎发。
“先学会在傅家,为自己铸一个刀鞘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比任何拒绝都更令人感到无力。
“先学会,怎么在傅家立足。”
他说完,转身走回办公桌后,再也没有看她。
叶弈墨站在原地,攥紧了手。
刀鞘……立足……
她明白了。
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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