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挂断电话,傅薄嗔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,俯瞰着脚下的城市车流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离岸公司,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,截胡了他筹备半年的项目。这背后,绝不是简单的商业行为。
另一边,工作室里。
叶弈墨打开了笔记本电脑,接收了那个高达数g的加密文件。她没有理会陈助整理好的那些报告,而是直接点开了最原始的数据包。
一排排公司名称,一串串注册代码,一张张错综复杂的股权结构图。
在普通人看来,这和天书没有区别。
但叶弈墨不一样。黎安和还在的时候,为了防止设计被抄袭,他研究过全世界最顶尖的专利保护和商业壁垒架构。叶弈墨耳濡目染,对这些东西的熟悉程度,不亚于一个专业的金融律师。
她没有去看那些已经暴露在明面上的公司,而是开始检索那些作为“跳板”的、在交易中只出现过一次就立刻注销的幽灵公司。
她将所有数据导入一个自己编写的分析程序里,设定了几个关键的追踪指令:异常资金流动、共同的注册代理人、重合的董事信息。
电脑开始飞速运转。
苏晴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,放在她手边。“怎么样?有线索吗?”
“他们在用一种‘阅后即焚’的方式构建网络。”叶弈墨指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,“每一个节点公司,在完成一次资产转移后,就会立刻被注销,或者卖给一个毫不相干的第三方。就像壁虎断尾,干净利落。”
“那还怎么查?”苏晴的眉头拧了起来。
“总会留下痕迹的。”叶弈墨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,“再高明的魔术师,也需要道具。他们用来注册这些空壳公司的律师事务所、代理人、甚至是提供虚拟办公地址的服务商……这些‘道具’是有限的。只要找到他们共同使用的‘道具’,就能把这些看似无关的断尾,重新串起来。”
她的程序,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,厂房里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光,映着叶弈墨专注的脸。
突然,程序发出“滴”的一声轻响。
一个名字被高亮标红。
vesta
holdgs。
这个名字,在数千个公司名录里,毫不起眼。它只出现过一次,作为一家巴拿马公司的间接持股方,而那家巴拿马公司,是“磐石基金”资金链路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跳板,早已被注销。
任何一个专业的分析师,都会忽略掉这个名字。
但叶弈墨的程序捕捉到了它。因为在另一份不起眼的代理文件中,注册“vesta
holdgs”和注册“磐石基金”最终信托的,是同一个签名代理。
一个极其隐蔽的关联。
叶弈墨将这个名字输入搜索引擎。
没有任何有效信息。它就像一个幽灵。
但这已经足够了。她找到了那根线头。
她拿起手机,准备打给陈助,让他动用傅家的力量,去查这个“vesta
holdgs”。
可就在她解锁屏幕的瞬间,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。
她接通了电话。
“叶弈墨。”电话那头的男声,低沉而冷冽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。
叶弈墨没有作声。
“我是傅薄嗔。”男人自报家门,“告诉我,你对‘vesta
holdgs’,知道多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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