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有进入豢云城的人畜,都必须经过严格盘查。”
“外城区,就是给那些地位最低下的散修、进不了内城的杂役、还有随时可能变成‘材料’的底层人住的。嘿,那地方,乱得很,也脏得很。”
一个穿着豢人宗外门服饰、面容看似和善的修士何冰,正对胡牛和绿玉侃侃而谈,手指点着那泾渭分明却又同样不堪的两股人流。
豢云城外。
墙下开两道门,一宽一窄,宽的供人行走。
窄的却走畜——或是神情麻木、颈带项圈的杂役,或是眼神凶戾、拴着铁链的尸傀,甚至还有些半人半兽、步履蹒跚的“东西”。
他吸了吸鼻子,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城墙闻到里面的味道:“香料、丹药、工坊的血腥焦糊味,混着外城的污秽腐臭——嘿,这就是豢云城。”
“明面上不许私斗,除非上竞技场签生死状。但暗地里?哼,拳头大、背景硬,才是真道理。”
“在这儿,拥有一具好尸傀或兽傀,那就是身份的象征!”
胡牛面无表情地听着,目光扫过那些步履蹒跚、眼神空洞的“畜”,其中几个甚至依稀能辨出曾是人类修士的轮廓。
绿玉则下意识地朝胡牛身边靠了靠,脸色有些发白,这豢人宗的做派,比她想象中还要邪性血腥。
何冰说完了,脸上堆起惯常的笑,拱拱手:“二位既是天圣宗来的道友,按规矩只需查验身份玉牌即可。”
“入了城,若有什么不明白的,尽管来找我何冰,回头我请二位喝酒!”
胡牛淡淡点头,递过两人那份天圣宗外协弟子的证明文牒。
守城的豢人宗弟子检查得格外仔细,尤其是对胡牛——他这张脸虽刻意模糊了棱角,显得平平无奇,但筑基圆满的修为在外城区已算扎眼。
好在文牒无误,那弟子挥挥手,示意放行。
一进城门,喧嚣嘈杂声浪般扑面而来。
街道两旁挤满了各式摊贩,卖符箓的、售丹药的、摆弄低阶法器的,甚至还有公然叫卖“新鲜灵材”、“刚驯服的兽奴”的,吆喝声、讨价还价声、呵斥奴仆声混作一团。
人流熙攘,摩肩接踵,各色修士穿梭其间,大多面带戾气或警惕。
正走着,旁边巷口突然踉跄着冲出一个身影,差点撞到绿玉身上。
胡牛手快,一把将绿玉拉到身后。
那是个头发灰白、衣衫褴褛的老者,满身浓烈的酒气,手里还攥着个破旧的酒葫芦。
他醉眼朦胧,抬头瞅了胡牛一眼,又歪头看看他身后的绿玉,忽然嘿嘿怪笑起来。
“缘……妙不可……两位,老夫观你们印堂发亮,因果线缠缠绕绕,必有一段非凡际遇……嗝……让老夫给你们算上一卦,如何?”
他打着酒嗝,口齿不清,伸手就要来抓胡牛的胳膊。
胡牛侧身避开,眉头微皱。
绿玉更是警惕地握住了袖中短剑。
那醉老汉却不管不顾,自顾自地絮叨起来,声音忽高忽低:“炼气十三层,寿元不过百,元神如气,五感通玄……筑基寿二百,元神化液,真火初生……结丹五百岁,固态元神,法宝初成……元婴千载,丹破婴生,大道初窥……化神两千岁,肉身不灭,飞升灵界可期……”
他竟是将修仙各大境界的特征、寿元、元神状态絮絮叨叨背了一遍,从炼气一直说到那遥不可及、只存于传说中的道祖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