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轻轻的问候击溃了耿梦泽强撑的防线。

她鼻尖一酸，哽咽道：“疼”

“不光是脸上疼，对吗？”温绮树语气冷静，“别骗自己了，梦梦。你那么聪明，静下心来想一想，他今天为什么非要你把我约出来？真的只是为了确认有没有我这个人吗？”

耿梦泽哑口无。

如果只是证实，一个电话、一条消息足矣。

何至于此。

袁浩殷勤周到的姿态、刻意卖弄的热情，像一只拼命开屏的孔雀。

她和他交往两年，从未见过他这样的面孔，看得她都呆了。

荒谬感和被利用的刺痛席卷而来，自欺欺人的假象被温绮树一语戳破。

耿梦泽像泄气的皮球，所有的委屈和清醒涌上心头。

她低下头，眼泪终掉下来砸在手背上。

“绮树姐，你说得对。”她自嘲道，“我是个傻子。”

温绮树没有责怪耿梦泽，眼神里只有了然。

“傻过没关系。重要的是，有没有勇气认清错的人，和错的过去告别。”

温绮树看着耿梦泽的眼睛，仿佛透过她，看到了上一世同样被困在泥潭里，被贬低、被操控、无法挣脱的自己。

她轻轻吸了口气，给出两个选择。

“你可以选择跟我走，离开这个既没本事又心术不正，只会对女人动手和算计的男人。”

“或者，你留下，继续信他的眼泪和保证，然后用你往后无数次的委屈和痛苦，来后悔今天的心软。”

耿梦泽抹干眼泪，扯出一个笑脸，“绮树姐，我当然跟你走。”

温绮树牵着耿梦泽的手回到餐桌前。

“袁浩。”温绮树声音冷漠。

袁浩抬头，正想对温绮树回以热情的笑脸，却在看见耿梦泽脸上露出来的红印时，脸色一僵。

“给梦梦道歉。”

温绮树淡淡地说，音量却不小，引得旁边几桌人都侧目。

袁浩注意到旁人的目光，咬紧牙关。

“绮树姐，这都是误会。”

“道歉。”温绮树重复道，声音里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，“你冤枉她，还动了手。”

袁浩只好看向耿梦泽，“梦梦，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，没必要这样吧？”

耿梦泽指着自己的脸，“你确实欠我个道歉。”

袁浩从齿缝里挤出声音：“现在这么多人看着，你非要让我这么难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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