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妍若有所悟，轻声接话：“所以在我抱着他的时候，我可以留下一个微小的破绽——也许是指尖一瞬间的僵硬，也许是呼吸节奏细微的变化。这个破绽不能太明显，但要让观众在二刷时能捕捉到。”

导演曹志拍了下手，“没错，情绪要很复杂，要让观众第一次看时被感动，第二次看时脊背发凉。”

周曜缓缓点头，又迅速移开视线，似乎不太敢与桑妍对视：“就是要这种隐隐约约的不对劲，等到后面真相大白时，杨望才会彻底崩溃——原来早就有了迹象，只是他自己选择视而不见。”

空思思满意地在剧本上记了几笔，抬头看见周曜脸色发白，随口问了句：“你还好吗？要不要休息一下？”

周曜勉强扯出一个笑容：“没关系，只是有点分不清哪些是角色的感受，哪些是我自己的了。”

空思思其实不在乎周曜状态好不好，她只觉得兴奋。

她笔下的人物真的活过来了。

她表扬周曜：“周曜你真是体验派，哈哈哈。”

“桑妍，福乐这里非常复杂。”空思思接着转向桑妍，“她既是这一幕的导演，也是演员。你觉得她抱着杨望哭的时候，心里到底在想什么？”

桑妍认真地回答：“我觉得她的眼泪有演戏成分，但未必全是假的。她对杨望有感情，只是这感情在权力野心面前太脆弱了。她流泪时，可能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心软。”

空思思又看向柳曼欣，“香寒，作为福乐的贴身侍女和心腹，你在这场戏里几乎没有台词，你会怎么表现？”

柳曼欣已经在一边安静地坐了很久，终于提问到她，她谦逊地抬头，“应该是一种知情者的沉默。我的眼神和细微动作，要能让观众感觉到我知道内情，我在配合公主演戏。”

空思思总结道：“没错。这场戏的张力就在于表象与真相的撕裂。杨越的悲恸是真实的，福乐的悲伤是半真半假的，而香寒的沉默是意味深长的。”

说完，她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温绮树。

前段时间剧组差点因为资金问题停摆。就在空思思最焦虑的时候，是这位金主及时出现，挽救了整个项目。

温绮树还力排众议，坚持启用她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苗迎来饰演女二号奚听枫，将试图抢角色的柳曼欣赶到了侍女香寒的位置上。

空思思对柳曼欣争取角色意见不大，有野心的女性本就是她笔下常见的角色类型。

但苗迎是她亲自挑选、最符合她心中奚听枫形象的演员。

随着资金短缺，她差点就要失去在剧组的话语权。

是温绮树的出现，保住了她对作品的掌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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