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鬼子上来了!”
一些匆忙戴上防毒面具的守军开始反击,但是火力远逊于之前,
“狗日的小鬼子!跟你们拼了!”
一个双眼红肿几乎失明的连长,操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,
凭着听觉向模糊的人影方向猛烈扫射,撂倒了几个冲在前面的日军。
但随即好几发子弹命中了他,其中两发击中了他的左眼和额头,
他身体剧烈抖动了几下,重重栽倒在战壕里,鲜血从多个弹孔中汩汩流出。
有了毒气弹的掩护,日军很快就冲进了阵地,
双方展开极其残酷的白刃战。
中毒已深的守军士兵,视力模糊,呼吸艰难,浑身溃痒,
却依然挺着刺刀,挥舞着工兵锹,与防护严密的日军扭打在一起。
刺刀捅入身体的闷响、垂死者的咒骂、伤员的哀嚎响成一片。
战壕内外,断肢残臂随处可见,被毒气灼伤皮肤溃烂的士兵,其状更是惨不忍睹。
尽管守军将士浴血奋战,给予了日军大量杀伤,阵前日军尸体枕藉,
但在毒气的致命打击和日军绝对优势兵力的持续冲击下,奥顿据点的防御体系最终还是被撕裂了。
1943年1月2日,华夏农历腊月二十七,
奥顿阵地上的200师守军在日军毒气弹中渡过了元旦节,
日军从多个方向涌入,奥顿阵地大部失守。
奥顿阵地的枪声渐渐稀疏,
最后一批幸存下来的守军,不足四百人,且大多带伤,
在接到师部下达的撤退命令后,含泪放弃了战友们的尸首以及这片浸透了鲜血和毒气的焦土,
相互搀扶着,撤往同古城主阵地。
此时距离华夏春节还有三天。
奥顿战斗,这支由工兵和步兵混合组成的部队,以伤亡大半的代价,
成功迟滞了日军第55师团112联队近一周的宝贵时间,大量杀伤了日军有生力量,
为后续部队的调动和同古主阵地的布防争取了喘息之机。
这是华夏远征军在缅甸国土上打出的第一场硬仗,他们在异国的暗夜中,燃尽了自己的一抹血色残阳。
就在奥顿阵地弥漫的硝烟与毒气尚未完全散去,
112联队的太阳旗刚刚插上这片焦土之际,
55师团长竹内宽已然亮出了他的下一把尖刀。
他深知,仅凭正面挤压,难以迅速啃下第200师这块硬骨头,必须施以更致命的绞杀。
“命令第143联队,”竹内宽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,指向地图上同古城北侧的一个点,
“派出一个精锐大队,绕过同古城西防线,隐秘穿插,夺取这里――克永冈机场!”
克永冈机场,位于同古城北约6公里处,
它不仅是第200师与后方保持联系的唯一空中桥梁,
更是其获得补给、传递信息、后送伤员的生命线,
同时也是正在兼程北上的新编第22师与之会合的地理坐标点。
1月2日夜,日军第143联队精心挑选的一个加强大队,像一股暗流,悄无声息地开始行动。
在当地缅奸的带领下,他们避开华夏军队主要的防御正面,利用夜色和丛林的掩护,
沿同古城西侧的山地向北推进6公里。
此时,同古城主阵地正承受着日军主力越来越大的压力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正面和东线。
对于城北机场的守备,无论是兵力还是警觉性,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疏漏。
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克永冈机场方向骤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!
日军的偷袭来得突然而猛烈。
守卫机场的部队是598团一个营,在短暂的惊愕之后,进行了激烈的反击抵抗。
电话线被打到师部,通讯兵的声音急促而惊恐:
“师座!机场遭敌突袭!兵力至少一个大队,火力很猛!”
戴安澜心头猛地一沉,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。
机场一旦失守,200师将彻底成为孤岛。
他立即下令附近部队火速增援,但为时已晚。
日军有备而来,攻势凌厉,迅速分割包围了守军,控制了机场跑道和主要建筑。
经过数小时激战,兵力、火力均处劣势的守军大部牺牲,残部被迫撤离。
旭日旗,最终插上了克永冈机场的指挥塔楼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