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他当然都怕。
但以他那种亡命之徒的性格,似乎又不足以让他瞬间崩溃成那副模样。
“他最怕的,是自己所拥有的一切,从根基上,就是虚假的。”叶远的声音,在安静的车厢里,带着一种洞悉万物的冷漠。
“我告诉他,他那个被他视为家族骄傲,从小就展现出惊人天赋的独生子,其实,不是他的。”
唐宛如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“当年,在圣彼得堡的私人医院里,他那位漂亮的妻子,为了报复他的常年家暴和出轨,买通了医生,将他的孩子,与一个普通水管工的孩子,调了包。”
“我把那个水管工的名字、地址,以及他亲生儿子现在的照片,都发给了他。”
“哦,对了,”叶远补充了一句,“我还顺便,把那份dna鉴定报告的副本,发给了克里姆林宫里,他最大的那个政敌。”
“轰!”
唐宛如的大脑,一片空白。
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,都凝固了。
这……
这已经不是魔鬼的手段了。
这是,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,最精准、最恶毒的诛心!
对于伊万诺夫那种极度自负、视血脉传承为一切的枭雄来说,这比杀了他,比让他破产,要痛苦一万倍!
他引以为傲的一切,他为之奋斗和掠夺的一切,都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他为一个水管工的儿子,铺就了通往帝国顶端的王座。
而他的亲生骨肉,却在某个贫民窟里,过着最底层的生活。
这种从信仰到现实的全面崩塌,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强大的灵魂。
唐宛如看着身边这个男人,。
徽章的图案,是一只眼睛,被一条衔尾蛇所环绕。
“这是什么?”唐宛如问道。
“一个小时前,一位信使送来的。他说,务必,亲手交到叶先生手上。”管家恭敬地回答。
叶远随手拿起那份请柬。
他的手指,在触碰到那个火漆印章的瞬间,微微一顿。
他“看”到了。
看到了这个印章背后,所纠缠的,那些古老的、庞大的、如同深海暗流般的信息。
财富、权力、战争、革命……
数百年的人类历史,仿佛都与这个小小的印章,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他撕开信封。
里面,是一张同样材质的卡片。
上面,没有华丽的辞藻,只有一行用古典花体英文手写的字。
“恭候您的莅临,为了‘治愈’这个世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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