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抿唇看着他,越发心寒。
抬手重重给了他一巴掌,将他打得狼狈地撇过脸。
“顾若辞,我是个什么样的人,不需要你来下定义!还有,我从来都未曾嫉妒过萧暮兰,我只是厌弃了你而已。”
他皱眉,眼里有着不可思议。
“厌弃?了我?”
“是!从始至终,我讨厌的、恶心的、责怪的,一直都是你,变心的是你,违背诺的是你,欺我许家的是你,忘恩负义的还是你!
萧暮兰这个没脑子的女人,我有什么好对付的,我要报复的人,要威胁的人,一直都是你!”
我用极其缓慢、极其清晰的语气告知他这个已知的事实。
他却很震惊,呼吸粗重,眼眶渐红。
竟一时之间,不敢与我对视,兀然撇过头去。
他沉声道,“莲茵,朕从未想过废后,许家猖狂多年,朕只是想……”
我接过他的话,“只是想震慑许家,维护你皇家尊严?”
顾若辞许是不甘气势上被我压一头,很快恢复成严肃骇人。
“拿解药来,朕不与你计较这些事,若暮兰与她腹中胎儿不保,朕定然拿你和许家陪葬!”
呵。
陪葬?
没她萧暮兰,你也不会放过许家。
我不紧不慢地提出要求。
“陛下现在派太医去将军府解了我父亲的‘恶疾’,萧贵妃自然平安无事。”
他握紧拳,下颌线紧绷,极力控制着情绪,我直视他的视线,一副要死一起死的模样。
“还剩半个时辰。”
我剪掉分叉的烛芯,剪刀咔嚓声清脆。
9
父亲恶疾忽然痊愈,人人感叹将军有神明护佑。
只有我知道,没有神明护佑,只有小人作恶。
萧暮兰被我这么一毒,终于老实了点。
然而只有我知道,当她生产的一日,才是真正绝望的那一日。
父亲虽然无恙,可名头上的通敌叛国之罪依旧存在。
几月前顾若辞急着给父亲定罪,却因为假造的证据太过潦草,没有将罪定死。
如今几月他不间断的折磨,目的也很简单。
逼着我许家造反。
他以为我们将门虎子,个个脾气暴躁,个个没有心眼,折辱与轻视会让我们轻而易举反叛。
他太小瞧一个世家的沉淀。
只要师出无名,他便动不了我们。
但我许家真的没有能力反他吗?
我望着窗外寂静沉沉,月色比早晨的太阳还亮。
明日又是一个烈日。
怀里的黑猫睡得直打呼噜。
我将它放在窗边小塌上,换了身夜行衣。
草原上的女儿学的不止是骑马射箭。
还有高超的轻功与暗器。
我许莲茵从一出生,就不是以皇后的标准去培养的。
父亲母亲不顾思念将我养在草原,为的就是希望他们的女儿一生自由。
嫁进宫的前一夜,他们哭的比我还厉害。
我知道他们始终觉得对不起我。
既如此,利用这份愧意。
一起反了这片天吧。
顾若辞不是逼我许家造反吗?
那我就成全他。
在他以为“后继有人”那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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