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猛的亲卫队除几名伤者休养外,无人折损。
有家眷的,秦猛给他们放了半天假,让他们拿着赏赐的钱财与家人分享喜悦。
三十多条光棍汉则自发地在校场上不是站军姿训练,就是练习格杀技巧。小石头、王大宝拉着新伙伴虎子,在一旁像模像样地比画着。
最引人注目的,莫过于身形魁伟如塔的山蛮巨汉乌维因性子狂妄,主动挑衅,正被人“围殴”。
秦猛回来时,恰看到这一幕,他非但没有制止,反而饶有兴致地抱臂旁观,随即下令。
“较量可以,拳脚需有分寸,不得伤及和气,更不准下死手!我当裁判,谁若违反,军法从事!”
说完,他特意瞪向乌维,声如洪钟:“大个子!说你呢!听见没有?点到即止!”
秦猛并不担心其他人,唯独怕这心思相对单纯、一旦发狠便容易收不住力的山蛮巨汉动真格。
见乌维虽面露不服却仍重重点头,他才稍稍放心。
首次见到乌维这般形貌惊人的林婉儿和侍女林小蛮,惊得瞠目结舌。
走出好远,林婉儿才回过神来,低声问:“这…这是山蛮人?”
“没错!”秦小芸昂起小脑袋,带着几分自豪的回应,“这是我哥的侍卫,乌维。他可厉害了。”
“啊?”林婉儿和侍女小蛮面面相觑,难以置信。
她们从书中读到的记载:山中野人,多是形容凶残、无法沟通、甚至传说食人,竟有人能将其收服,还充作贴身侍卫,着实不可思议。
校场上的“围殴”在得到将军首肯后,气氛愈发激烈。
众人脱掉盔甲,赤手空拳,进行肉搏角力。
乌维果然勇猛绝伦,嗷嗷怪叫,竟一人单挑十来个精悍亲卫。他举手投足间,力量磅礴,不时有亲卫被其抓住机会甩飞出去,摔得积雪飞扬。
然而,王善、王良、牛五这三大亲兵队的“滚刀肉”亦非易与之辈,他们经验老道,配合默契,往往能避开乌维的猛击,并不断寻隙反击。
其余亲卫也同仇敌忾,相互配合,拼死纠缠。
最终,乌维虽力大无穷,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,好汉架不住人多。尤其被王善兄弟死死抱住一条腿,牛五缠住另一条,其余人一拥而上。
抱脑袋掐脖子,如同叠罗汉般将其牢牢控制在地。
乌维奋力挣扎,气喘如牛,吼声震天,王善等人喊着口号,场面一时激烈无比又带着几分滑稽。
陈月娘、秦小芸、王艳等几个女子从伙房探出头来观望这场激烈的打斗,无不掩嘴偷着乐。
营指挥张崇在外督导训练,得知秦猛归来的消息,立刻将任务交给副手,快步返回官署。
他一眼便看到被众人压制仍挣扎不休、犹如巨灵神般的乌维,瞳孔不禁剧烈收缩,心下骇然。
“如此巨汉,若披重甲冲入敌阵,其威势岂可想象?”
“卑职张崇,见过秦将军!”张崇见到救命恩人秦猛,当即上前恭敬地行礼。
秦猛快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,笑着将他摁到院中椅子坐下:“张指挥不必多礼。来得正好,尝尝我这儿的粗茶。”
他拎起炉子上咕嘟冒泡的水壶,冲开两碗热茶,茶香虽粗犷,却别有一番暖意。
两人寒暄几句,便商谈起来。
张崇率先说道:“自将军助我郡城,当街斩首冷艳山那群悍匪后,城中的地主富户老实多了。
第二日便开始纷纷主动缴纳拖欠的田税商税,不敢再耍花样。郡守衙门有了钱粮,安顿流民。
那董郡丞吃了大亏,近来也深居简出,低调了许多。”
“低调?”秦猛闻,冷笑连连,他身体微微前倾,压低声音,“张兄弟,你回去务必转告林郡守,狼戎袭击郡城一事,内部调查已有眉目。据查证,极可能便是董袭这老贼勾结鞑子所为!”
“什么?果真…果真是他?”
张崇瞳孔再次剧烈收缩,惊得差点打翻茶碗。
“那晚我离去后,埋伏的人手截住了他派往草原传递消息的心腹。”秦猛声音更低,简意赅。
“此事千真万确,飞虎卫的赵将军已亲自介入审讯。事情错不了,而这董家……留不得了。”
张崇听得眼珠子瞪圆,额角渗出细汗,连连点头。
他回过神来后,压低声音道:“卑职明白。此事关乎郡城存亡,定一字不差禀告郡守大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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