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品之境……好大的威风!有本事,现在就杀了我!!”
薛长圣抬起血肉模糊的脸,双眼死死盯住赵元泰,嘶声怒吼。
他方才被诱入密室,便遭十余人围攻。
即便他已经全力出手,拼尽一切,可依旧不是对手。
最后赵元泰亲自出手,一击将他彻底击垮。
如今这身伤势,赫然要比风雪山之时严重数倍。
面对的敌人强度,也完全不同,这里有赵元泰这名四品,其他的这十几人之中,大部分也都是五品!
然而比起身上的伤,他心中的惊涛骇浪与滔天怒火,更加汹涌难平!
他做梦也想不到,共事十余年的赵元泰竟会对他下此毒手!
更令他心寒的是,赵元泰所做的一切,竟只是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——引诱苍月妖祖入境!
为此,不惜牺牲无数百姓与无数将士的性命!
而就因为他们青州营阻拦了天罪玄冰蟒化形成功。
如今更是要赶尽杀绝!!!
他与赵元泰在青州共事这么多年,从未想过对方居然能心狠到这般程度!
“薛长圣啊薛长圣,你也别怨我。”
赵元泰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对玉核桃,语气轻描淡写,“苍月妖祖一旦突破妖圣,不止青州,周边数州都将生灵涂炭!这是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他甚至还悠闲地呷了口茶,继续说道:
“妖脉深处我们攻不进去,唯有趁他前来夺取妖丹时设伏,才有机会诛杀此獠!而且不妨告诉你,这并非我一人之意,而是上面——是朝廷巡抚大人的决定!”
赵元泰一番话语落下,犹如惊雷一般在薛长圣耳边炸响。
“巡……巡抚?!”
薛长圣目眦欲裂,几乎不敢相信,随即恍然大悟:“难怪、难怪!我就说你赵元泰哪来这般胆量!难怪我说为什么苍月妖脉的妖将明明有朝廷强者盯着,却一道消息都传不过来!”
“还有……”
他目光扫过周围那十几道身影,厉声质问:“这些人,根本不是你州主府的属下!风雪山那三名五品,也是巡抚给你的人手,对不对?!”
“你说得不错!刘家不过是个顶罪的幌子。”
赵元泰手中核桃一停,眼中寒光乍现,“巡抚有令,朝廷武圣皆已受制他处,要我不惜一切代价诛杀苍月妖祖,特调派这批人手助我。至于你……”
他站起身,缓步绕到薛长圣面前,冷笑道:
“原本你若肯乖乖配合,或许还能留你一命。但以你的性子,绝不可能坐视百姓将士送死。既然如此,也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
“杀你,本就在计划之中。我固然看你不顺眼,但真正要你死的,是巡抚大人!你三番五次违逆他的命令,他早就视你为眼中钉!”
薛长圣闻,怒极反笑:“原来如此!好一个巡抚,好一个州主!”
“你若是死在玄冰蟒手中,倒也省了我们动手。可千算万算,没算到半路杀出个江北!”
赵元泰猛地一拍桌案,勃然大怒,“他竟斩了玄冰蟒,坏我大计!还杀我三名得力手下!此事绝不可能就此作罢!”
薛长圣脸色剧变:“你在岚石谷设了埋伏?!就因为江北杀了巡抚的人,你就要断送这等数百年一遇的天才?!”
“天赋再高又如何?与我何干?我在青州不过再待几年,早晚高升朝廷!”赵元泰冷笑踱步,“至于理由……是,也不全是。”
他忽然俯身,逼视薛长圣双眼:
“苍月妖祖必须死!原本玄冰蟒一死,我以为计划已败。可后来我发现,那老妖对妖丹执念未消,更对江北恨之入骨,甚至派出九大妖将追杀!我就知道——机会还在!”
“你说,若放出消息:青州总兵薛长圣战死,江北重伤垂危……那老妖会不会心动?会不会亲自入青州,夺丹杀人?”
赵元泰嘴角勾起一抹狞笑,“会,他一定会!所以我们还有杀他的机会!”
“至于江北的天资……巡抚大人确实爱才。我已吩咐贺荣,若能生擒,便问他愿不愿归顺巡抚。若愿,种下‘奴印’;若不愿——唯有一死!”
“荒唐!简直荒唐至极!”
听到这些话,薛长圣浑身发抖,眼中怒火几乎凝为实质:“就因惧怕一个尚未突破的妖祖,你们竟狠心牺牲这么多无辜性命!连江北这等天纵之才也要扼杀!”
“即便真除了苍月妖祖,这等行径换来的太平,也绝不会长久!”
“这样的巡抚,迟早自取灭亡!”
“放肆!”
赵元泰暴喝上前,一脚将薛长圣的头颅狠狠踩在地上,反复碾压:
“竟敢辱骂巡抚大人?!巡抚高瞻远瞩,岂是你这蝼蚁所能妄议?!”
即便被赵元泰踩在脚下,颅骨欲裂,薛长圣仍咬牙嘶吼:“好……好一个高瞻远瞩!待天军大人查明此事,必在圣上面前参奏!看你与那巡抚如何收场!”
“混账东西,还敢嘴硬?!给我往死里打!抽筋剥皮,我要他生不如死!!”
赵元泰面目扭曲,厉声咆哮。
旋即数名五品强者便是立刻冲上前,毫不手软,拳脚疯狂的朝着薛长圣本就严重至极的伤势上招呼。
而除了拳脚之外,还有棍棒、长鞭,不断的呼啸,在薛长圣的身上抽打出一条条狰狞的血痕来,连森白的骨头都清晰可见!
“打!给我往死里打!!我看他骨头到底有多硬!!”
赵元泰指着地上的薛长圣怒骂,神情无比狰狞,眼中透露着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