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长辈,是一家之主,在这个孙女面前,却是大气都不敢出。
几息后谢昭棠露出笑容:“那应该不是我命大,是谢家祖宗保佑,我得给谢家列祖列宗上个香。”
谢昭棠煞有其事地上香,嘴里念念有词,至于她说的是什么,没有人听得清。
上完香,谢昭棠留下一句“给我办的洗尘宴,记得给顾统领送张请帖”便走出了祠堂,报春像是她的影子,一步不离地跟着她。
门外,忍冬领着几个亲卫恭敬行礼:“将军!”
谢昭棠没有说话,只是做了个手势便继续往前,亲卫们齐刷刷地伴在她身后。
前方明明是谢家的花园,却好像变成了沙场,谢昭棠明明身后只有寥寥几人,却像是拥有千军万马。
她气势如虹,无人可挡。
身后,谢老爷整个背都汗湿了。
谢三叔更是汗如雨下,脸白得不像话,其他人也是心有余悸。
——要是刚刚他们说漏了嘴,全家的脑袋这会应该都被谢昭棠砍了。
他们没有证据,但他们就是知道,谢昭棠一定会这么做。
谢老爷喃喃道:“她上过战场,杀过倭寇,早就不是以前的谢昭棠了,你们以后不要去惹她,要捧着她,哄着她,敬着她。”
“对对对,现在她就是我们家的大祖宗,可千万别得罪了她。”谢三叔赶紧应声,“爹你放心吧,大家都知道怎么做。”
“是啊祖父,我们都知道轻重。”
这时,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氏开口:“谢昭棠需要哄着敬着,那我儿子呢?”
全场静默。
过了一会,谢老爷道:“照堂福薄,昭棠命大——”
砰!
白氏冲过去砸谢家的那一堆牌位:“她说得没错,不是她命大,是谢家祖宗保佑,可祖宗保佑她,凭什么不保佑我儿子?!”
“这么偏心眼的祖宗,我白秋蓉不敬!”
白氏将所有牌位砸了个稀巴烂,又找来个锤子,疯了一样砸起了祠堂。
这个时候,谢昭棠已经回到了住处。
报春有些担心:“将军,顾清宴看到了我们放火,他会不会也知道被烧死的是谢照堂?”
“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捏住的是抗倭功臣、手握东南大营的那个人的把柄。”谢昭棠很从容,“倒是我很好奇,他帮我按下昨晚的事,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。”
主仆两人交流了几句,忍冬便来报,说方副将已经离京了:“方副将说,顾清宴是个疯子,让您避着些他。”
避?
在战场五年,谢昭棠遇到过许多应该避的瞬间,但她都没有避,而是选择了正面迎战。
因为,避就是退,退就是输,输就会死。
长安看似花团锦绣,实际上也是另一个战场。
谢昭棠想要在长安立足,那就不可能退避。
退避,就是示弱,你一旦示弱,身边的豺狼虎豹就会一股脑的涌上来,将你啃食干净。
谢昭棠让忍冬悄悄去查顾清宴的底细:“还有,我虽然暂时不会搬到靖海侯府住,但该有的人员都给我配置上。”
十二亲卫能吓得了谢家人,在真正的大势力比如神策军面前,根本不堪一击。
谢昭棠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长安组建起自己的势力,而给新府邸添置人员,便是招兵买马的最好机会。
谢昭棠正在谋划,便有亲卫进来,将白氏砸祠堂一事报与她听,末了道:“将军,你父亲正往这边来,一会要放他进来吗?”
“除了质问将军是不是杀死谢照堂的凶手,他不会有别的话,将军,还是别让他进来烦您吧。”
“那可未必。”谢昭棠笑笑,“报春,找个人问问我爹喜欢喝什么茶,泡好了送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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