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顾统领来历不明,却是陛下的心腹,明明是臣子,却敢对陛下嬉笑怒骂,这关系看着不像是君臣,倒更像是”
谢昭棠盯着顾清宴,“难不成顾统领是陛下的故人之子?”
“谢侯爷不妨猜一猜。”
“本侯不仅会猜,还会仔细的查上一番。毕竟顾统领可是要做我姐夫的人,不调查清楚,本侯怎么放心将姐姐嫁过去呢!”
她移开视线,笑着上了马车。
马车起行,笑声方歇。
顾清宴看着马车渐行渐远,笑着抹了一下唇:“有趣。”
“有趣。”马车里,谢昭棠也这么跟报春讲。
报春不知道在宫里,两人已经智斗了一番,她很担忧:“将军,顾清宴这是铁了心盯着您了?”
“我出身贫寒,却在短短五年间手握重权,成为长安新贵,暗地里盯着我的人多了去了,倒是顾清宴比他们都坦荡,将自己的意图摆在了明面上。”
听自家将军这语气,好像对顾清宴还挺欣赏?
“不过这人知道得太多,有机会一定要灭了他的口。”
报春松了口气。
她就说将军怎么可能会欣赏一个捏住自己把柄的人呢,原来是她想多了。
她给谢昭棠倒了杯茶:“府里兵荒马乱的,厨房应是顾不上做吃的,属下闻说长安的勋贵都喜欢去乐游园吃饭,将军,要不我们也去尝一尝?将军也趁机好好看一看这长安城。”
谢昭棠喝了茶:“谢家昨晚的闹剧,顾清宴知道了。”
报春一惊:“那我们”
“不必恐慌,他屁股也不干净顾清宴那边,查得如何了?”
“暂时没有进展,我哥说,顾清宴好像是凭空蹦出来的。”
“只要是人,就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痕迹。告诉忍冬,让他慢慢查。是狐狸,总会露出尾巴,是狼,也总会露出獠牙。”
刚才分别时,她说顾清宴是渊帝的故人之子,只不过是个幌子,她怀疑的其实是,顾清宴会不会是渊帝流落在民间的儿子。
不过没唬到顾清宴,对方是半点反应都没有。
但太过平静,本身就很不正常。
谢昭棠撩开马车帘往后看。
顾清宴正背对着马车跟部下说着什么,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,也看过来。
四目相接,两人同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扭过脸时,两人都冷哼了一声。
谢家张灯结彩。
谢父带着管家在旁边督工,谢二叔跟一个仆妇沟通什么细节。
这两个人,都刚刚死了儿子,但这两个人都像是没事人似的,满脸都是笑容。
再看一旁的谢老爷,也是满脸春风。
谢昭棠想起临别时顾清宴问的那个问题——谢家的狠厉是不是家族渊源?
谢昭棠想,是的,谢家人的凉薄,就是一代传一代的,而她这个重活一次,回来索命的人,只会比他们更加凉薄。
谢老爷发现谢昭棠了,他老脸上的笑容更灿烂:“棠儿,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可是陛下让你办差了?”
“没有办差,只是陪陛下和顾统领下了几盘棋。”谢昭棠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灯笼,“祖父,这灯笼”
“你的接风宴,是我们谢家头一次开门迎客,得办得风光体面一些,这些红灯笼是最基本的装饰。”
“可阿弟他”
“该他退场的时候,谢家也会让他风风光光的退场。”谢老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,扬声道,“你只管用心替陛下办差,其他事有祖父和你父亲他们操心。”
谢父跟管家说完话了,也含笑走过来:“你祖父说得没错,你现在的主要任务,就是不要辜负皇恩。”
谢昭棠当然是点头了。
谢老爷拉着谢昭棠进了旁边的亭子,让人送了个名册上来:“这是祖父请人帮你草拟的宴请名单,你先看看有没有遗漏,要是有,我再请人补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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