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宴在边上啧了一声:“穿着孝服进宫,本座猜你这是想死。”
穿着孝服见天子,要么是不服,要么是不敬,谢照堂这不服不敬,两样全占了。
也难怪顾清宴会直接说她想死。
渊帝倒是没什么情绪,他给了顾清宴一个警告的眼神,看着谢昭棠开口:“谢爱卿,你说说想要什么,只要不动摇到国本,不危害到大渊的江山,朕都给。”
“谢主隆恩!”谢昭棠叩了个头,“陛下,微臣只是个泥腿子,本来应该一辈子待在青山村耕田种地,上辈子烧了高香,才得蒙皇恩浩荡,爬到这高处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。”
顾清宴听到这里直接挑眉,听这意思,她这是要卸甲归田?玩这么大?
果然下一句,谢昭棠的话便来了:“高处好繁荣,好美,但也更让微臣明白,云就是云,泥就是泥,在泥里爬的蚯蚓,就不要去惦记高飞的凤凰身为一营守将,微臣已将小倭寇赶走,微臣的使命已经完成。”
“余生,微臣只想与家中亲人,回青山村过些平静的日子。微臣,叩谢吾皇,愿吾皇万岁,愿大渊能享万世太平!”
谢昭棠跪在地上,五体投地,她身形单薄,站在高处,只觉得地上的就是一件白色衣裳。
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外头有风吹进来的原因,那件白色衣裳微微抖动,看着像是被风吹的,又像是
哭泣。
她在战场五年,家中亲人安然无恙,她回长安不到半年,先后失去了母亲、三叔一家以及祖母,换了是谁,都会觉得长安是个吃人的地方。
谢昭棠会害怕,会退却,也是正常的。
渊帝沉默,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看了许久,最后开口:“卸甲归田,意味着你要将兵权上交,意味着这些年与你出生入死的弟兄,会被接任者排挤或者是随意寻个由头派上战场被敌人绞杀,如果他们不服管教,等待他们的或许会是通敌或是谋反的罪名。”
谢昭棠抬头,眼睛通红,眼角似有泪痕:“微臣会将陛下方才所说的所有后果跟他们讲清楚,是走是留,全由他们自己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