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归舟以前一直觉得酒品不好的醉鬼是最惹人厌烦的,他们把平日里在外积攒的怨气和恼怒宣泄在家人身上,甚至是处于弱势的陌生人,用一张张惊惧、恐慌、绝望的脸来挽回自己一无是处的自尊。
然而时至今日他才发现,不愿意睡觉的“困鬼”也很令人苦恼。
感受着后背某颗动来动去的头颅,他轻轻拍了下塞进口袋里不动弹的手:“拿我衣服擦脸呢?”
“眼睛酸。”后座的人声音埋进鼻腔,听起来闷闷的,似乎还藏了点幽怨的委屈。
隔着薄薄的衣料,被贴着的那块皮肤总觉得像被烧过般滚烫。
徐归舟很少骑车带人,和他人接触更是少有。他强压住身躯下意识的远离,绷直着身,却还是没控制住扭动了下,那火便像是蔓延开般,从腰椎骨一路烧到侧腹。
他连忙拉住环在腰侧的臂膀将人拉回来,再不敢乱动,老实地挺直背。
“别动。”他先发制人。
“我没有动,是你在动。”施挽桐的额头抵着校服,脸前的一块都被她的呼吸打热,比拂过耳旁的晚风还烫。她被热得有些难受,又觉得说话的人实在不讲理,语调有些恼怒,“而且,你还把我的手藏起来了”
徐归舟真想喊冤枉。
这还不是怕你在半路上坐着坐着就往马路上倒吗?
“你的手好好的在这呢。”他轻戳了下口袋。
“你把它藏到四次元口袋里”施挽桐迷迷糊糊道,“扣钱。”
徐归舟差点按刹车:“不行不行,换个词,不准说扣钱。”
他以前可是兢兢业业的“社畜”,听不得半句有扣钱含义的话。
施挽桐却不再出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