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忆冬幽幽道:“祝卿安,你讨厌我可以直接说的,没必要这么伤害我。”
“怎么会呢?我爱你就像你爱我,天地可鉴。”祝卿安棒读道。
“哈哈,那我可真是感动坏了。”赵忆冬阴阳怪气完又问,“所以说,你是打算画校园了?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你画现代呢。”
“现代生活”对祝卿安来说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,她创造的永远都是异世界冒险故事,就连摸鱼图和if线都是些仙侠、科幻、西幻等等,一丁点现代的影子都看不到。
赵忆冬大概明白一点其中的缘由,因此她这句话更多的是在表达:你现在放下了吗?
你到底是放下了、走出来了,还是习惯了,打算自生自灭?
祝卿安仰躺在椅背上,柔软的抱枕托举起腰背。房间里的光线只有桌上的台灯、发亮的屏幕和耳边的手机,她望着昏暗的天花板说:“只是问一问而已。”
到底是放下了还是习惯了,其实她也不清楚。
那个人确确实实地回来了。指尖是冰凉的,呼吸是温热的,她能感觉得到。
他脚下的影子是雾蒙蒙的,她的也是。他们站在路灯底下,那两团黑影就这么交织相融,一如过往被夕阳拉长的影子。它们和路过的行人拥抱过,将挺直的草丛掩藏,又映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,在日复一日里留下看不见的印记。
徐归舟留给她的,只有这些印记。
可印记是有期限的,它们埋在记忆里,静待风吹云散的那天。
那回来呢?他的回来是有期限的吗?如果期限到了,那她该怎么办?
她能怎么办?她没有选择。
祝卿安看向屏幕里的脸。那张被她千万次描摹过的脸,那张被她刻意记住、再也忘不掉的脸,那张伴随着她的人生、和她终身绑定的脸。
不敢说出口的话,只能在心里发问。
如果你找到了你所追寻的幸福徐归舟,你会愿意为了这份幸福,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吗?
祝卿安看了会儿,从椅子上离开:“我去倒点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