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哲左思右想，不认为自己对邪魂师的感知出错，下令彻查史莱克城内，确保没有邪魂师踪迹。

霍雨浩和黄天尘在斗兽场度过了难忘的一晚，他们谈天谈地，谈到最后最后不知道还能谈什么。

霍雨浩就坐在地上静静看着黄天尘。

黄天尘没有喝酒，但他看上去喝醉了，不知道为什么，看起来快哭了。

“我还记得我刚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。”

黄天尘眼睛通红，但他又是面无表情的，霍雨浩看不懂他的表情，他慢吞吞地说：“也就是……你现在的年龄。”

“那时候师父告诉我要来，很高兴的样子，我从没有看过他那么高兴……”

黄天尘说着有些恍惚，转头惊醒了一般笑起来向霍雨浩解释：

“他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，我记事以来，他总是一副闷闷不乐、心思深沉的样子。”

“或者他并非扮出那副样子显得喜怒不形于色……”

黄天尘裤子旁边垂着的手指不住颤抖起来，他视线看着霍雨浩身边的地缝，声音轻的像要消散在风里：

“只是他一生真的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……”

他转头看着霍雨浩，又另起话头：“你知道……什么是师父吗？”

“我看过的一部书里说，传道受业解惑的就叫‘师’。”

“所以、所以理论上来说我问你今天的天气怎么样，你回答了我，你就可以做我的‘师’了。”

霍雨浩跟黄天尘对视，咬着牙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。

“我师父可不是这种的。”黄天尘的句子的尾音散在空气，于是他加重语气又说了一次。

“我师父为我引路，他不止给了我这具身体。”

“他给了这具身体灵魂。”

霍雨浩无法确定他的情绪，他双眼通红声音哽咽，生理上来说，他在悲伤哭泣，同样是生理上来说，他面无表情。

“前辈对学长影响深远。”

霍雨浩张了张嘴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，左思右想只能说句废话。

“我一向是个不喜欢给事物赋予意义的人。”黄天尘紧紧看着霍雨浩的眼睛，“但是，师父是我唯一存在的意义。”

霍雨浩眉头一皱，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，只是打太极道：“前辈和学长之间深情厚谊，令人感佩万分。”

黄天尘讽刺一笑：“他被排挤出了史莱克，现在在极北苦寒之地。”

霍雨浩不语，心里暗自思量着黄天尘这般表演的目的。

这学长初次跟他见面时引起了系统警觉，霍雨浩原本以为他身上有什么独到之处，这才顺势找上他。

可是现在看来，不过是又一个体系里郁郁不得志的败者阵营的无聊故事。

霍雨浩不认为这样的人能帮助他。

他现在只想出门，也许去确认邪魂师有没有被驱逐了，也许去宁天那刷刷存在感，免得她忘了还有自己这个盟友……

总之他没兴趣听黄天尘的絮絮叨叨了。苦难的人有太多，他怎么来得及一一听过去？

可霍雨浩也不会给他当头棒喝，他只是不再开口，以示不感兴趣不合作罢了。

黄天尘恍若未觉，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那些要革命的话：“总有一天，魂兽和人类同席而坐，亲如一家……”

突然他好像注意到霍雨浩的不专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