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渠盯着霍雨浩，黑洞洞的眼神中无悲无喜，盯得霍雨浩直发毛。

过了好一会，宁渠“噗呲”笑出声，转身坐回椅子里，问他：

“那你说说，怎么个有情有义法？”

那些闯进来的卫兵潮水般褪去了。

霍雨浩一刻也不敢放松，当即道：

“那就要看宗主大人怎么理解‘有情有义’了。”

宁渠叹了口气，换了个姿势，翘起腿，脸冲着窗外，让他继续说。

霍雨浩拱手：“也要看宗主大人希望是哪种有情有义。”

宁渠这下提起些兴致，分了些视线给霍雨浩。

霍雨浩深吸一口气：

“如果宗主希望宁天同学温文尔雅贤良温顺，那她对我有情，如果宗主希望宁天同学杀伐果断铁血峥嵘，那她对我有意。”

宁渠听着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，听罢当即哈哈大笑：

“你以为她对你很特殊？”

宁渠扶着椅子的扶手，笑得整个身子探出。

霍雨浩挑眉，一脸理所应当：

“当然如此。”

宁渠手按着霍雨浩的两份档案，笑吟吟的问道：

“知道这是什么吗？”

霍雨浩视线落在自己的大头照上。

两份档案，一份的照片是他年幼时拍的，瘦骨嶙峋，两只眼怯生生瞅着镜头，另一份的照片是他入学时拍的，神采飞扬，眉宇间尽是难以掩藏的傲气。

霍雨浩缓缓勾起一个笑容，抬眼答道：“废纸而已。”

宁渠笑道：“是吗？”

“我怎么觉得是你的催命符呢？”

宁渠拿起那份明显更厚的档案，里面的资料颜色深深浅浅，新旧掺半。

霍雨浩不答，只接着道：

“您手里握着的，不过是别人为在下写的些传记罢了。”

说道“传记”时，这两个字在他舌尖转了一圈，惹得宁渠又嗤笑出声。

“世人看到的只是他们想看到的，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霍雨浩，宗主大人应该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了。”霍雨浩意有所指，“毕竟宗主大人在外的风评也是毁誉参半的，不是吗？”

宁渠表情纹丝未动，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霍雨浩。

“若是宗主凭一家之断定霍雨浩有才有德或是无才无德……”霍雨浩笑着摇摇头，“那真是令人失望。”

“既然是记录，那便会受到记录者主观的影响。”

“小子可以断定，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全然客观的记录者，他们的认知层次、意识形态，总会影响他们的喉舌，最后不由衷，写出来的与废纸何异？”

宁渠饶有兴趣：“哦？那你说该如何是好？”

霍雨浩挺胸抬头道：“宗主大人做得就很好啊。”

宁渠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兼听则明，偏信则暗。”

宁渠眉眼深深，说道：“霍雨浩，你很好呀。”

霍雨浩笑得眉眼弯弯，摆出一个应付长辈的标准式天真无邪笑脸，回道：

“那是，要不我能拿到少宗主给我的予取予求的承诺呢？”

宁渠眉毛不受控地颤了颤，正色道：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
霍雨浩也收敛了笑意，走到房间里另一把椅子前自顾自坐下，与宁渠平视：

“那要看宗主大人能给我什么。”

宁渠目光探究地盯着霍雨浩，这人还真是有恃无恐，一点都不客气。

“你就不问我要你做什么？”

霍雨浩微微一笑：“左不过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勾当。”

宁渠一笑，摇了摇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