蕾娜蜷缩在废弃地铁隧道的阴影里,潮湿的空气带着铁锈和霉菌的味道,钻进她的鼻腔。
    “我们不能再等了!”一个代号为“风暴”的代理人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焦躁,“再这么下去,我们都会被那些凡人的‘规矩’给活活耗死!”
    “闭嘴,你想把他们引过来吗?”蕾娜呵斥道,她的声音干涩。
    饥饿感像一条冰冷的蛇,缠绕着她的胃。
    这是她亿万年来,,都投来尊敬的目光。
    他们看起来,就像这个城市最尽职的守护者。
    一个偏僻的后巷里,奥罗拉靠着垃圾桶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    她的身体滚烫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。
    她,执掌“生命”与“治愈”的法则代理人,在这个世界,感染了凡人的流感。
    她试着催动神力,那股曾经能让枯木逢春的生命法则,此刻却像一潭死水,在她体内毫无反应。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意识开始模糊。
    一双干净的白球鞋,停在了她的面前。
    奥罗拉艰难地抬起头,看到了林晞雪那张带着关切的脸。
    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林晞雪蹲下身,把手里的保温杯递了过去,“你看起来病得很重,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?”
    那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“同情”与“怜悯”。
    奥罗拉看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汤,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善意,她紧绷了多日的神魂,在这一刻彻底垮了。
    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治愈的无数生灵,想起了自己身为“生命”代人的骄傲。
    现在,她却要靠一个凡人的施舍,才能得到一丝温暖。
    巨大的绝望和自我否定,像海啸一样淹没了她。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是个废物……”她哭喊着,神魂在极致的痛苦中寸寸崩解。
    林晞雪静静地看着她,眉心深处那枚看不见的“泪珠”符文,悄然转动。
    奥罗拉崩溃时散发出的,那股最纯粹的,对生命逝去的恐惧和绝望,化为一股无形的能量,被次元终焉幡贪婪地吞噬。
    林晞雪站起身,盖好保温杯的盖子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    “终焉裁决号”的舰桥上,夜枭本体看着同步画面中,那个代表奥罗拉的光点彻底消失。
    夜苍穹在他身后报告:“指挥官,g-784号牧场的情绪熵产出,已进入链式反应阶段。”
    “他们的绝望,将成为我们最好的食粮。”夜枭端起一杯猩红的液体,轻轻晃动,“这种‘纯粹’的滋味,可不多得。那些自以为是的‘神’,在跌落凡尘后产生的恐惧,比一万个世界的哀嚎加起来,都要美味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一个代号“辉耀”的光明代理人,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躲在阴沟里的生活。
    他冲到一条没有路灯的黑暗小巷,高举双手。
    “凡尘的黑暗,就由我来照亮!”
    璀璨的光明法则从他身上爆发,瞬间将整条小巷照得如同白昼。
    然而,光芒之下,一切阴暗无所遁形。
    墙角交易违禁品的混混,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流浪汉,还有一对正在激烈争吵,甚至动起手来的情侣……
    所有丑陋的,被黑暗掩盖的现实,都赤裸裸地暴露在周围凡人的眼中。
    “天哪!原来这里这么乱!”
    “快看那两个人,他们在打架!快报警!”
    “那个发光的是什么东西?是他把这些东西照出来的!他是个怪物!”
    凡人们没有感受到神圣,只感到了被冒犯和被惊吓。
    他们的指责,他们的厌恶,他们的恐惧,化为一股股比黑暗还要黏稠的负面情绪,反向冲刷着“辉耀”的神体。
    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    “辉耀”惊恐地发现,他的光明,在这里,非但没有驱散黑暗,反而催生了更多的“阴影”。
    他的光明法则,正在被凡人的恶意所污染、反噬。
    他的神格,开始从内部腐烂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夜枭的巡逻手电,照亮了桥洞下一张苍白的脸。
  &n-->>bsp; 那是一个代理人,他正试图用神力破解一台被丢弃的笔记本电脑,想要连接上外界的网络。
    “干什么的?”夜枭用手电照着他的眼睛,语气平淡。
    那代理人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,神力运转瞬间被打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