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的脑袋嗡嗡作响,他死死盯着高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    那个被他父亲视为弃子,被他视为耻辱的庶兄,陆渊。
    “陆渊!”
    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。
    “你这个卑鄙的杂种!有胆就下来与我一战!”
    陆渊没有回应他的叫骂。
    他只是抬了抬手。
    “神机营,自由射击,三段击准备。”
    “正面压上去。”
    山谷正面,张总兵率领的凉州步兵方阵开始缓缓推进。
    “第一排,射击!”
    “砰砰砰!”
    密集的枪声响起,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苍狼骑兵应声倒下。
    “后退填装!第二排,上前!射击!”
    他们用一种冷酷而高效的方式,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。
    凉州军的士兵们,看着曾经让他们闻风丧胆的“苍狼”在自己的武器面前毫无还手之力,恐惧彻底转化成了狂热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峡谷后方,也响起了喊杀声。
    钱文柏率领一支轻骑,堵住了唯一的退路,开始从背后蚕食溃散的敌人。
    前后夹击,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。
    “苍狼”,陷入了绝境。
    陆明双目赤红,他知道,败了。
    败得如此彻底,如此窝囊。
    他看到了陆渊正带着一队黑甲卫士从山壁上冲下来,直奔他而来。
    “我要杀了你!”
    所有的理智都被仇恨吞噬,陆明提刀迎了上去。
    刀光凌厉,直劈陆渊面门。
    陆渊侧身避开,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欺近。
    陆明只觉得眼前一花,一只黑洞洞的短管火铳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。
    “砰!”
    剧痛从肩膀传来,陆明握刀的手臂一软,佩刀当啷落地。
   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血洞,身体晃了晃。
    陆渊没有停顿,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。
    陆明再也支撑不住,单膝跪倒在地。
    冰冷的刀锋,架在了他的脖子上。
    林铮带着几名卫士,将他死死按住。
    陆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    “镇北侯世子,陆明?”
    “你输了。”
    当主将被擒的消息传遍战场,“苍狼”铁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    他们扔下武器,跪地投降。
    曾经的骄傲与荣耀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被砸得粉碎。
    陆渊下达了命令。
    “收缴兵器,接受投降,胆敢反抗者,杀无赦!”
    战斗迅速平息。
    打扫战场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。
    数千匹上好的北疆战马,无数精良的兵器铠甲,都成了凉州军的战利品。
    而数千名垂头丧气的“苍狼”俘虏,被集中看押在一起。
    陆渊当着所有人的面,让人立起一面缴获来的重骑兵盾牌。
    他亲自举起一支改良过的火铳,在两百步外,扣动了扳机。
    “砰!”
    坚固的盾牌应声而裂。
    所有俘虏的身体都重重一颤。
    他们终于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。
    陆渊放下火铳,环视着这些昔日的精锐。
    “从今天起,‘苍狼’这个名号,将从西北除名。”
    京城。
    镇北侯府。
    八百里加急的信报,不是送往皇城,而是先一步叩开了侯府的角门。
    信使滚-->>鞍下马,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了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