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的某个片段如闪电般划过脑海——霍沉渊作为先遣侦察队队长,执行南边边境的任务,从此再也没有回来。
当时江月华回江家的时候还在惋惜,这么帅这么年轻就再也没回来了。
楼上传来挂电话的声音,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。
江渝的心跳如擂鼓一时间还楞在原地!
霍沉渊的房门忽然打开。
走廊里,江渝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立在原地。
霍沉渊从房间里走出来,换了一身便装,神情沉静。他的目光扫过走廊,落在她身上时微微一顿。
”这么晚还没睡?”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。
江渝的心脏狂跳,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:”刚……刚看完书,准备回房的。”
”早点休息。”霍沉渊点了点头,从她身边经过,朝楼下走去。
江渝望着他的背影,握紧了拳头。
前世的阴霾如乌云般压在心头,她绝不能让悲剧重演。
可是,她要怎么做呢?
江家江卫民自从当了门卫之后,在家里发了不小的脾气,这一顿怒火都来压力大哥江振国和江月华身上。
一直被宝贝着的江月华一时间这落差,每天都会哭一两次。
江振国只好安慰她。
只要高考出了成绩,那个臭丫头就原形毕露了。
为了哄江月华笑,江振国和江保国一起凑钱买了一台新电视。
在工人阶级着还是个挺大的开销,这一下,许多人都围着江家院子去看这个新电器。
江渝路过这走了十几年的曾经的家,转身走了。
在她心里,江家那三个哥哥是对妹妹挺好的。
可跟她也没关系。
霍司烨在一边看着,以为江渝心里酸,哼了一声,
“不就是一台破电视吗,你要我给你抬十台回家!”霍司烨朝着江渝抬了抬下巴,把一边胳膊插在腰上,示意着江渝赶紧挽着他走。
如果是前世,她可能会心里酸吧。
江渝看着霍司烨少年阳光的笑脸,她也被感染了,
“司烨哥哥,电视我不要,我要吃雪糕。”
霍司烨:“走,哥带你去买!”
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。
霍建军说核桃补脑,每天雷打不动地亲手砸一小碗核桃仁,盯着江渝必须吃完;
霍司烨则像个操心的老妈子,课间休息总会变戏法似的从书包里掏出各种零食——今天是麦乳精,明天是大白兔奶糖,后天是一包金贵的牛肉干。
每次江渝不想吃,霍司烨就会笑着打趣,说她平平无奇。
江渝每次都会受刺激,拿着零食像个小仓鼠一样啃完。
就连一向简意赅的大哥霍沉渊,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,也成了每晚学校巷子口最准时的风景。
他从不多,只会在看到他们时,淡然地摁一下喇叭,理由永远是那句顺路。
晚上,江渝捧着碗里温热的核桃羹,看着他们,
她无法做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馈赠,却也知道自己拿不出像样的礼物。
这才想着亲手做些小玩意儿,实用。
周末,江渝把正在院子里用弹弓打鸟的霍司烨叫到了角落的车棚。
“闭上眼。”江渝不够高,没办法去捂着霍司烨的眼睛,她只好拿个布给他遮住,然后牵着他的胳膊走到车棚。
“搞什么神神秘秘的?”霍司烨嘴上抱怨着,好奇心却占了上风,乖乖跟着,
“我可告诉你,别想往我身上放毛毛虫,不然我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,就被江渝猛地掀开帆布的声音打断了。
“睁眼吧。”
霍司烨睁开眼,
“我靠!”
他惊掉了下巴。
车架是他熟悉的那辆永久牌二八大杠,但它车身被重新喷上了锃亮的哑光黑漆,真酷啊!
“这……这是我的那辆破车?”霍司烨惊喜地绕着车转了好几圈,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那车架,又拨了一下那个叮当作响的铜质车铃。
“我不懂那些复杂的。”江渝的语气很平淡,眼底却藏着一丝期待,
“随便整整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简单说,它现在骑起来会非常轻,几乎没有声音,而且刹车会比以前灵敏很多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霍司烨将信将疑地推着车走了几步,随即眼睛就亮了。
那车轮转动起来,竟真的如江渝所说,顺滑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“省力?这简直是鸟枪换炮!”他当即就推着车冲了出去,在院子里得意地骑了好几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