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天傍晚,矿区难得放映一场露天电影,整个营地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。
吴婉清坐在前排,享受着身边几个年轻干事殷勤讨好的目光,心中颇为得意。
她才是这里众星捧月的明珠。
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,那份得意却瞬间凝固了。
霍沉淵正和一个技术员说话,江渝站在他身侧,夜风吹乱了她的一缕头发,霍沉渊极其自然地抬手,帮她将那缕碎发拨到了耳后。
动作简单,甚至称不上亲密,却透着一股不容外人插足的熟稔。
吴婉清嘴角的笑容消失了。
她承认霍沉淵是她见过最出色的男人,英俊、强大,前途无量。这样的男人,本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。可现在,他的注意力,却全被那个除了长得清秀点一无是处的江渝给吸引了。
凭什么?
吴婉清的脑中立刻勾勒出一场“绿茶心机女勾引正直军官”的大戏。在她看来,江渝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,全是装出来的,背地里不知道用了多少狐媚手段,才让霍沉渊对她另眼相看。
男人嘛,不都吃这一套?
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和夹杂着欲望的念头,在她心底迅速升腾。
你江渝能用的手段,我吴婉清自然也能用,而且只会比你更高明。
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,谁才是真正配得上霍沉淵的女人。她要得到这个男人。
她按捺住内心的躁动。
很快,机会来了。
电影过半,霍沉淵似乎是接到了什么通知,和江渝低语两句后,便独自一人朝着矿井的方向走去,看样子是要进行一次深夜巡查。
霍沉渊的身影刚消失,吴婉清的心脏就疯狂地跳动起来。
她要的,从来不是什么你情我愿的爱情,而是一个能将江渝彻底踩在脚下,让她成为霍家女主人的既成事实。
她立刻借口有些头晕,提前离场,脚步匆匆地回了招待所。
而她前脚刚走,江渝的目光就冷了半分。
吴婉清自以为掩饰得很好,却不知她那点心思,在江渝面前,早已是司马昭之心。
对于这种上赶着作死的人,江渝从来不会心慈手软。
她也借口去趟卫生间,悄然离场,在操场后的白杨树林里,堵住了正准备看好戏的霍明宇。
“二哥,找你帮个忙。”江渝开门见山。
霍明宇挑了挑眉:“哦?”
“吴婉清,要对我大哥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了。”江渝的语气平静无波,“她刚才走了,去的方向,应该是大哥的工棚。”
“什么?!”
“真有趣,你是想要我现在就去把她拎出来?”
“不必。”江渝拦住了他,“单纯把她赶走,太便宜她了。她不是喜欢演戏吗?我们就搭个台子,让她把这出戏唱完,唱得人尽皆知,再也无法收场。”
霍明宇笑意更深了。
他原以为江渝只是聪明,却没想到她狠起来,竟比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“你想怎么做?”他压低了声音,语气里却已带上了一丝兴奋。
江渝嘴角微勾,凑到他耳边,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。
听完后,霍明宇的眼睛越来越亮,最后,他看着江渝,眼神复杂地咂了咂嘴:“我算是明白了,大哥为什么会被你拿捏得死死的……你这丫头,心眼可真够多的。”
“小渝,你是真会保护大哥啊!对大哥下手的女人遇到你就是自寻死路了。”
江渝:“……”
另一边。
对着镜子,吴婉清仔细整理了妆容,又换上了一件最能凸显身材的衬衣,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。最后,她从贴身的口袋里,掏出了江月华给她的那个小纸包,将里面的药粉悉数混进了水杯里,一饮而尽。
感受着那股熟悉的燥热从小腹升起,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,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而疯狂。
“霍沉渊,你是我的。”她对着镜中的自己,喃喃自语。
……
深夜,万籁俱寂,连虫鸣声都已歇息。
吴婉清像一只夜行的猫,借着月色的掩护,悄无声-息地潜入到了霍沉淵的工棚外。
她侧耳倾听,里面没有任何动静。
他还没回来。
工棚的门只是虚掩着,她轻轻一推,便闪身进去,空气中立刻传来一股独属于霍沉淵的,混合着淡淡汗味与皂角香的阳刚气息,让她一阵心驰神荡。
她没有点灯,只是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,径直摸到床边,迅速脱下外套,只穿着那件单薄的衬衣,躺了上去,甚至还将床铺弄出了一丝凌乱的痕迹。
时间,在黑暗中被无限拉长。
药效如同翻涌的潮水,一波波冲击着她仅存的理智。
她浑身燥热,口干舌燥,意识在清醒与迷离的边缘反复横跳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磨人的药效逼疯时,门帘终于被掀开了。
一个高大、挺拔的身影,带着一身深夜的寒气,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