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渝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是麻的,大脑一片空白,连呼吸都忘了。
霍沉渊对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,但他对她,以前是带着距离感的克制疏离。
现在每次抓住机会就是黏在一起接吻。
她从没想过,这个男人会用这样一种近乎失控的方式,将他所有的情感这么表达出来。
那股凛冽的、独属于他的气息,混合着冰天雪地的寒气,铺天盖地地涌入她的口腔,让她毫无招架之力。
他们在冰天雪地里,接了一个漫长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吻。
直到江渝快要因为缺氧而昏过去,他才微微松开她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着,喷出的白气交融在一起,模糊了彼此的视线。
江渝整个人都腿软,几乎站不住,只能靠在他坚实的臂弯里。
回去的路上,两人谁都没有说话。
霍沉渊心里暗爽。
有些事情该定下来了。
江渝的心跳也没有平复下来,脑子里反复出现刚才的画面。
他压着她的后脑勺,亲得她快要缺氧,唇齿被一点点撬开,她被他完全掌控,感官却被无限放大。
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,他修长的手指带着粗粝的薄茧,轻轻摩挲着她耳后那块软肉时,所引起的、深入骨髓的战栗。
她原来,也喜欢这样接吻。
……
回到工棚,霍沉渊的沉默比以往更甚。
他没有看江渝,只是径直走到桌前,从上锁的抽屉里,拿出了一张崭新的信纸,又拿出了那支他一直贴身收藏的钢笔。
他坐姿笔挺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,像是在起草一份最高级别的作战文件。
江渝心中好奇,悄悄凑过去,只看了一眼就紧张的手抖。
平日对着坦克和枪械都能精密控制刻度的她,现在纸都拿不稳。
只见这信纸的最上方,端端正正地写着四个大字——结婚申请。
他竟然……在写这个?!
霍沉渊下笔极慢,眉头紧锁,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,又好像不知道该如何措辞。
那副笨拙又认真的模样,让江渝的心跳再次漏了半拍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霍振山的大嗓门:“大哥!快来帮忙!火生不起来了!”
霍沉渊立刻起身,将写了一半的申请书压在书下,快步走了出去。
他前脚刚走,后脚霍明宇就溜了进来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那张欲盖弥彰的信纸,好奇地抽出来一看,神色负责。
“啧啧啧,”他推了推眼镜,压低声音,“我这大哥,不开窍的时候是块木头,一开窍,直接就想把人往户口本上搬啊。”
他将申请书在指尖转了一圈,“小渝,你知道这东西要批下来有多麻烦吗?根据新规,咱们这种情况,属于三代以内的拟制血亲,得报军区党委特批。
整个流程,没个四十五天走不完,而且,咱爸咱妈那边,得第一个知道。”
他晃了晃手里的纸:“所以,这封卖身契,我这个做二哥的,就先替你保管了。什么时候我觉得大哥表现合格了,什么时候再还给他。”
说完,他将那份申请书仔细叠好,放进了自己的口袋,冲江渝眨了眨眼,转身溜了出去。
……
篝火旁,气氛热烈。
霍明宇的目光,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霍沉渊和江渝之间打转,带着戏谑。
江渝只要一想到那份结婚申请,就脸颊发烫,全程不敢看霍沉渊。
她伸出手烤火,一双骨骼分明、宽大的手掌却覆在了她的手背上,在众目睽睽下,单手将她的手掌握住。
江渝的手脚一向容易冰凉,她怕凉到他,偷偷挣了一下,没挣脱,反而被霍沉渊收紧手指,不容置喙地钳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