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开的车啊,暴敛天物,不会开让我来啊。”路明非小声吐槽了两句,从兰博基尼旁跑过去,没有枪手对他来说是件好事,哪怕是在幻境里,路明非也不想让自己受伤。
他现在对伊莎贝尔的情况有所猜测,她主动跳楼的原因,是否是因为她也被困在了幻境里,想尝试用在梦中高空坠落的方式让自己醒来,但是却被设下幻境的人摆了一道?
路明非从山间穿过,他果然感觉不到疲倦,这里的一切对他而都是虚假的,再怎么耗费体力也不会在体感上表现出来。他越过被那些危险的银丝覆盖的山头,这时红井就在山谷之下,那里燃烧着熊熊的大火,在雨中都没有熄灭。
他的目光落在了红井之中,他看到了巨大的被吊起来的八岐大蛇残缺的失身,看到了在死前依然颤抖在一起的神官和猛鬼众的恶鬼们,看到了无数延伸开来的银白丝线,沉重的心跳声从最中央的茧里传来,炽金色的瞳孔彷佛穿透了孕育的茧,隔着无数的时空与他对视,那道虚无的目光带给他全身发寒的熟悉感,像是在照镜子。
那是……
沉闷的雷暴声炸裂了一切的幻境,一柄合金的长刀从路明非的眼前斩下,破碎虚妄,鸣声回荡。
路明非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刚进病房的前廊上,旁边的老德也是一副刚回过神的表情,从这里能直接看到病床,病床上躺着紧闭双眼的老人,旁边的仪器上他的心跳已然归零,负责老人的护工坐在正对病床的沙发上,头垂着像是睡着了,可是身下却有着一滩已经氧化的血迹。
病房里只有两具尸体,没有人,可路明非和老德进门的瞬间就中招了,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。
最后还是“舒熠然”赶到了,他对精神场域的抵抗性更强,他握着刀彷佛斩开了无形的精神元素,可是却捕捉不到敌人的踪影。
“师兄。”路明非看着那张一样的脸,还是用出了之前对另一个人的称呼。
“他们死在梦里,或者说死在无法分清的现实里。”舒熠然缓缓地说,他终于摸清楚了对方的手段,“以梦境愚弄现实,本人根本不需要靠近,只需要找机会种下一颗精神种子,这颗种子应该是留在伊莎贝尔身上的,她本人如今没法行动,甚至没法自杀,那颗种子向外找机会,普通人更容易中招,所以由医生和护士传递出来,在最虚弱的人,也就是这个病人身上扎根壮大,杀死了两个人,如果杀了更多的人,这个精神领域会把整个医院都吞没进去。”
“那怎么办?”路明非有些傻眼,他刚刚亲身体会过一场“梦”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脱离。
“种子本身很脆弱,如果你能直接攻击到它,就能破开领域。”舒熠然说,“可想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,至少临界血限以下,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资格。”
路明非继续傻眼,舒熠然这话已经很明确了,光是这个种子,就需要超级混血种才能比较轻松地应对。
“再这样下去,过多久我们都找不到正主。”舒熠然收刀入鞘,“我去找校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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