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岁年站在原地,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得遍体鳞伤。
她没想到,在爷爷病发的危急关头,他们最关心的,依旧是逼她让位,让林静娴进门,生下所谓的继承人。
一阵难以说的刺骨冰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。
就在这时,傅沉也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,显然也接到了消息。
他脸色凝重,先是快速询问了医生几句关于爷爷的情况,然后才看向客厅里的几人。
“爸,妈。”他打了声招呼,视线掠过江岁年时,微微顿了下。
看到她苍白的脸和手臂隐约透出的纱布痕迹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但又很快移开。
“阿沉,你来得正好!”
苏时雁立刻把矛头调转,“你爸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?你和静娴的事情到底打算怎么办?还要拖到什么时候?难道真要等老爷子过世才后悔吗?”
傅沉揉了揉眉心,脸上带着奔波后的倦色和不耐。
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,爷爷的身体最重要。”
“爷爷的身体当然重要!可傅家的未来就不重要了吗?”
傅震渊加重了语气,“阿沉,你也不小了,该懂事了!不要在这种事情上优柔寡断!你需要的妻子,应该是一个像静娴那样,能真正帮到你的人!”
傅沉沉默了片刻。
目光看向楼上卧室的方向,似乎在担心爷爷的病情,又像是在权衡父母施加的压力。
江岁年站在阴影里,屏住呼吸,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令人窒息的沉默后,傅沉终于开口,声音带着对父母步步紧逼的烦躁与敷衍。
“好了,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等爷爷情况稳定点我会处理这些事的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“静娴那边我自有分寸。”
傅沉的话,落在迫切希望他表态的父母耳中,几乎是默认了他们的所有要求。
而此刻,这句话穿过江岁年的耳膜,只在她一片死寂的心里激起一点冰冷的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