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会过半,傅沉被几位老总拦住寒暄的间隙,林静娴端着酒杯,袅袅娜娜走向独自站在角落的江岁年。
    正巧,傅知夏被几个相熟的朋友拉去欣赏一幅新锐画作。
    “岁年妹妹。”
    林静娴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。
    “看到这些画,就想起那天你在我画室的场景。”
    她刻意顿了顿,不等江岁年回应,向前逼近一步,压低声音。
    “不过,阿沉那天只告诉了你画是他送的。他却没有告诉你,是他亲自指着你的画对我说:‘直接照着画,改个色调就行。’”
    江岁年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    “需要我重复他当时的话吗?”
    林静娴凑近,吐息如毒蛇信子。
    “阿沉他说,那些画在你手里就是废纸,我尽管拿去用,照搬也无妨。”
    她满意地看着江岁年血色渐失的脸。
    “现在明白了?他不仅送了画,还亲自教我怎么抄袭你的心血。”
    江岁年缓缓抬起眼,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,此刻翻涌着冰冷的火焰。
    “啪!”
    一记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展厅。
    林静娴捂着脸踉跄后退,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    江岁年站在一片寂静中,左手微微发麻,眼神却冰冷平静,带着一丝如愿以偿的漠然。
    林静娴总是如此——精心挑起事端,又在众目睽睽下扮作最无辜的受害者,将她反衬成面目可憎的加害者。
    江岁年早已习惯这套把戏。
    但这一次,她心甘情愿踏入这个陷阱。
    既然污名早已加身,又何妨再多这一次。
    她看着闻声赶来,面色铁青的傅沉,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。
    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下,她只对着他,清晰而缓慢地说了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