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上面写母亲因不堪严寒苦力,重病卧床,奄奄一息之际,父亲跪求守将换取药物,兄长没日没夜做事,满身伤痕,日渐消瘦,司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苦楚,豆大泪珠颗颗砸在册面,糊花了字迹。
怎么会这样!
她一直都有送钱财去边关,沈酌也说过会照顾。怎么还会这样?
这一刻司柠心如刀绞,但更多的是绝望,明知道家人在边关受苦,她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“咯吱”房门打开,沈酌风尘仆仆迈进来。
披风还未解下,他视线就在房间搜寻,想第一眼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看见她站在案牍后,发髻上簪着那只凤钗,他眸光惊喜。可等目光下移瞥见她通红的眼眸时,眉心蹙起。
下一刻他瞳孔皱缩,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中呈帖,“谁允许你乱翻我的东西!”他沉声。
司柠湿润的羽睫轻颤,水眸挑看沈酌。
沈酌与她对视一眼,不自觉错开,“早上走的那般干脆,还以为大小姐不需要我了,没想到这么快就想我了,还主动寻上门来。”他说话时解下披风,裹着那本呈帖扔到一旁去。
他以为楚怀洲下葬一事得到了解决,这几天都再见不到她了,留下人处理布施一事后,出城去解决司家受辱一事。
谁知到半路被截住,回禀说司柠来了。
司柠一瞬不瞬盯着沈酌,“你不是答应过我,会照顾我家人吗?”
沈酌掩了下眸子,他确实叮嘱过,无人敢越界。可那些皇室中的人偏要找存在感,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处理。再者他远在京城,无法时时刻刻知晓边关之事。待知道一些时,事情又已出了。
“是,可是你最近很不乖。”沈酌面不改色走过去,拨弄了下司柠脑袋上的凤钗,俯身入座。
司柠双手缓缓收拢,这一刻她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。
脸偏向别处,双眸紧阖,流出两行清泪,再睁眼已不见半点泪光。
“我如何不乖了?”她转身看去。
沈酌靠在太师椅上,望着她脸上的泪痕,心隐隐在揪痛,但依旧玩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