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回事?”季兰舟伸手去摸倾月的额头,触手一片滚烫,他惊疑不定,又去探脉,“不应该啊,失魂钉不会有此症状”
下一刻,他神情紧绷,面色惨白,竟说不出话来。
“又是他,对不对?”萧星寒冷冷地吐出一句话,语气决然,早已有了结论。
季兰舟摇摇头,尤自否认事实,“不可能的,当年我亲手焚毁了那些炼毒的材料,他不可能再”
此时,倾月闷哼一声,歪头又吐出一口黑血。
一双眸子迷离不已,双颊飞起两朵红晕,神情虽痛苦,却别有一番风情。此等迷醉模样,正是醉魇之状。
他僵硬地转过头,见萧星寒双眼猩红,双拳紧握,气息也越发不稳。
“星寒”他低低唤了一声,“虽然这毒和、和醉魇很相似,可不一定就是醉魇,我再去唤太医来。”
虽然这样说着,但他却如同钉在原地,没有动弹。
季兰舟知道,他在自欺欺人。
良久,他咽了下口水,上前点了倾月的昏穴,待确定她晕厥过后,才轻声道:“这是最佳时机,你要动手就快些,倾月她也不会有太多痛苦。”
说完,季兰舟背过身去,不肯再多看倾月一眼。
可等了片刻,萧星寒却低吼一声,擦着他如一阵疾风似的冲出了营帐。
季兰舟心一沉,快步跟了出去。
待帐中又只剩下倾月一人时,窝在她眉心之中的棘游不由得轻叹口气,“真是造孽哟造孽。”
帐帘被掀开,山脚下的夜风钻进来,一股凉意直刺进骨子里,燕归尘拉了下毯子,继续在软榻上小憩。
“燕!归!尘!”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在头顶炸开,他牵起嘴角微笑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萧星寒顶着那张与他一样的面庞,怒不可遏地看着他,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,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。
若不是他向来忠心的奴才拦着,只怕萧星寒早已将他打得灵魂出窍。
“忘,退下。”
燕归尘语气淡淡,但对面目狰狞的侍卫而却比圣旨还要神圣。
忘点头,撤手退出营帐,行到门口时,还不忘将跟进来的季兰舟叉了出去。
没了阻碍,萧星寒不由分说打了燕归尘一拳,虽未用灵力,却用了十成的力道,燕归尘苍白的脸颊立刻红肿起来,他趴在榻边,抬起头时唇角流下一道血痕。
饶是如此狼狈,燕归尘依旧嘴角含笑。
萧星寒拎着他的衣襟,将人拉至近前,怒道:“解药!把解药拿来!”
“什么解药?”燕归尘不急不慌,抬手擦去唇边的血。
“醉魇的解药!”萧星寒瞪他。
燕归尘笑的眉眼弯弯,“看来哥哥记性不好,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了,醉魇的解药需得你自己找。”
“燕归尘!”萧星寒低吼一声,颤抖的声音里饱含着五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恨意与痛苦,他双手用力将人扔了出去,不等燕归尘起身,整个人又压了上去。
他将人死死地按在地上,一手掐着对方的颈子,一手狠握成拳重重砸在地上,“五年前我就该把你挫骨扬灰!”
“哦?那为何我还好好地躺在这里呢?”燕归尘的气息不顺,一张脸涨得通红,可他暗自握紧手,让指甲嵌进肉里,强行咽下喉咙里的血腥。
萧星寒不答,只恨恨地盯着他,就那么一不发地盯着。
燕归尘痴痴笑了起来,修长如玉的手覆上那只钳住他脖颈的铁腕,轻巧地挪开,淬着凉意的空气重新钻进他的胸腔,呛得他咳嗽了几声。
他躺在地上,黑发铺散开来,恍若水草,衬得他苍白的肤色如美玉,剔透又易碎。
“哥哥今夜失了风度,是为了倾月,还是为了当年的无双呢?”
一句话,轻巧地刺痛了萧星寒,五年前那个夜晚像潮水一般漫上胸口,让他呼吸困难,额头青筋凸|起。
就是在那天晚上,无双的醉魇之毒已浸入骨髓,她就歪倒在他怀里闭上了眼,再无没有睁开过。
萧星寒恨得欲咬碎一口银牙,“你还有脸提起她,就是因为你,她人不人鬼不鬼地躺了五年!”
“可哥哥运气好,才花了五年就遇到了倾月,不是吗?她有多特别,想来不用我解释了吧?只是我听闻今夜她因缘际会成了绝代美人,我怕哥哥为美色所惑,不忍下手,这才擅自动了点手脚。”燕归尘用手戳了戳萧星寒的胸口,笑意盈盈,“哥哥应该谢我才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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