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抬起头,那股热气已经熏得她眼眶发酸。
她一把攥住柳婶子的胳膊,用了点力气,不让她抽身:“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!婶子你跑这么一趟,连口水都不沾就走,这算哪门子道理?传出去,人家不得在背后戳我周玉白的脊梁骨!”
“哎呀,真不喝。”柳婶子嘴里还在推脱,胳膊却被周玉白拽得死死的,那点力气根本拗不过。
她半推半就,一屁股被按在了院里那个光溜溜的小石凳上。
屁股刚挨着凳面,她那双活泛的眼珠子就骨碌一转,直勾勾地钉在了墙根那片刚翻开的黑土上,旁边的锄头还沾着新鲜的泥。
她猛地一拍大腿,嗓门陡然拔高了八度:“我的老天爷,妹子,你这个白白净净的模样还能种地?你家那口子给你刨地还是自己刨地?”
“嗯,这院子闲着也白瞎了,我让我家那口子给我翻地,我再松松土,回头撒点种子,想吃口新鲜菜也省得往外跑了。”周玉白应着声,脚下一转就进了屋。
她没让柳婶子干等着,手脚麻利地端了个白底蓝边的搪瓷缸子出来,里面晃荡着刚晾好的温水。
“婶子,喝口水润润喉咙。”她把缸子往石桌上重重一搁,磕出一声脆响。
“那敢情好!你还不知道吧,咱们这整个大院,就数你们家这块地是块宝地,以前老首长在的时候,最爱在这儿鼓捣点花花草草,那菜种出来,嫩得能掐出水来!”
柳婶子是真替她高兴,端起搪瓷缸子仰头就“咕咚咕咚”灌下去大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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