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他妈的难吃。

可这口饭，他必须得咽下去。

那口又干又硬的二合面馒头，在他嘴里嚼了半天，跟嚼木头渣子似的，最后还是咽了下去。

他脑子里毫无征兆地就蹦出了周玉白的脸。

以前在村里的时候，周玉白都会在他们家里面煮好饭菜等他回来吃，一推开门就闻到饭菜香味，让他食欲大开。

走进去就能看到周玉白正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，听见他回来，回头冲他笑了一下，那笑容没什么特别的，就是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子踏实劲儿。

“回来了？快洗手，就等你了。”

桌上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酸菜粉条，里头埋着大块的五花肉，炖得烂烂的，肥肉相间吸饱了汤汁，酸菜解腻又开胃。

他还记得自己那时候能吃两碗大米饭，把一整盆菜吃了个底朝天，连汤都泡饭吃得干干净净，吃完之后，从胃里升起一股暖意，瞬间就驱散了浑身的疲惫。

周玉白那女人话少最笨，不会说那些软绵绵哄人的话，可他但凡有个头疼脑热，总能贴心照顾他。

那股暖意是实打实地从胃里暖到心里。

今天白天，他还在警告周玉白，叫她别找陈嫣嫣的麻烦，这个念头一冒出来，嘴里那股嚼蜡的味道就更重了，林鹤霆的思绪彻底清明了。

他垂眼盯着碗里那坨煮得发烂白菜，油腻腻的水渍浮在汤面上。

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