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果糖被玻璃纸包着堆在牛皮纸中,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香甜滋味,苏念笑着一人发了两三颗,收获了一大堆感谢和夸赞,
“谢谢小苏同志。”
“哎哟,苏同志破费了。”
“苏同志可真有本事,能给娘家带这么多东西。连我们这些邻居也有份儿。”
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是被下放接收劳动改造的人,
他们要么是大学教授,老师,工程师等文化人,或是和苏家一样,家里有资产,被定义为资本家黑五类的人,还有一小部分是单位里被牵连的人,
搁以前,水果糖在他们眼里压根儿算不上好东西,
可到劳改农场后,缺油缺盐,整天吃粗粮水煮菜,家里人口多的,还得挖野菜掺着吃,几年吃下来,嘴里都是酸苦味儿,
这会儿见着甜滋滋的水果糖,嘴里都控制不住分泌出口水来。
拿人手短,吃人嘴软,
夸苏念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,
“苏同志真孝顺,估计啊,平时省吃俭用,才存下这些钱和票,苏老哥啊,有这样的闺女,你可真有福气。”
“是啊是啊,吴同志也真是的,自家姑娘回来探亲,哪能说人白吃白喝,带这么多东西当礼物,上哪家哪家不得好吃好喝供着啊。”
“那一包饼干得好几块钱吧,都够换几碗面条了。”
话题被扯到苏念身上,
有的夸苏念,有的帮苏念酸吴芳,
“苏同志,要是你嫂子不给住,你上我家去,我家做不起新袄子,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。”
“啧啧啧,新棉袄有钱做,没东西给小姑子吃,看看苏家父子穿的,再看看吴同志穿的人吴同志鲤鱼跃龙门,攀上高枝儿咯。”
哄笑声刺耳。
吴芳一肚子解释的话憋在喉咙中,吐也不是,不吐也不是,
不解释,等人群散了后,这群八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肯定会顺着苏念的话讲,传她外面有人,拿钱拿票给她做衣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