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林长长吁了口气,拍了拍胸口,说:“哎哟喂,可吓死我了!看你刚才那火气大的,我还以为你真对她有意思了呢。”
他凑近简洐舟,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,“哥,你也知道俞芸姐那性子,轴得很。她就是太稀罕你了,一时上头没管住自己,咱都认识多少年的老朋友了,你……你就别跟她置气了,成不?”
简洐舟没吭声,只沉沉地扫了他一眼,那眼神冰得能冻死人:“啰嗦,去拿酒。”
周林被他看得心里一哆嗦,赶紧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,麻溜儿地转身去酒柜挑了瓶好酒回来。他给简洐舟满上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俩人刚喝了没几分钟,客房那边猛地传来陆沉变了调的惊呼:“小芸!”
酒杯“哐当”一声同时被撂在桌上。
简洐舟和周林脸色一变,拔腿就朝客房冲去。
进了房间里,却没有看到人,听到卫生间传来声响,几步冲过去。
推开卫生间的门,眼前的一幕让周林脑子嗡的一声:地上淌着一大滩刺目的血,陆沉正抱着俞芸,一张脸惨白得吓人,双手用尽全力按着她的手腕,可那暗红的血还是像关不住的水龙头,一股股地从他指缝里往外冒。
“小芸姐,你,你这是干嘛啊?!”周林的声音都劈叉了,腿肚子直发软。
简洐舟瞳孔猛缩,也惊住了,但很快又冷静下来,一把扯下架上挂着的毛巾,直接上手扒开陆沉按着伤口的手,用毛巾用力压上去。冲着还在发懵的陆沉吼:“还愣着干嘛,抱起来,送医,快!”
俞芸听到简洐舟的声音,虚弱地掀开眼皮,眼泪唰地又下来了,哽咽:“你不是想掐死我吗?还管我死活干什么……我不去,就让我死在这儿好了。”
简洐舟看着她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,一股邪火混着后怕直冲脑门,他冷着脸,抬手“啪”地给了她一记耳光,声音不大,却打得俞芸头一偏。
“你清醒点!”他咬着牙,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,“你要真死了,你爸外边那个私生子做梦都能笑醒,你甘心?”
这一巴掌似将她打的清醒了点,她不再挣扎着说死,只是闭上眼睛,眼泪无声地流得更凶了。
旁边的陆沉看得心都碎了,眼眶通红,第一次冲着简洐舟不管不顾地吼了出来:“她都这样了,你还打她,简洐舟!你还是不是人?”
“行了行了,都少说两句。祖宗们,先救命行不行!”周林急得直跳脚,赶紧推着陆沉往外走,“赶紧的!”
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俞芸弄上车,一路风驰电掣冲向医院急诊。
人被推进抢救室,冰冷的门在眼前关上,留下三个男人在走廊里。
陆沉靠着墙,眼神死死盯着抢救室的门,看也不看简洐舟。简洐舟则绷着脸,靠在另一边墙上,周身气压低得吓人。只有周林夹在中间,搓着手,搜肠刮肚地说些不咸不淡的话,试图缓解这能把人冻僵的气氛。
时间一分一秒熬过去,感觉格外漫长。
一个多小时后,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。
医生走出来,摘下口罩:“送来得快,抢救及时,没生命危险,但失血有点多,好好养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