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长发披散,脂粉未施,昏暗的光线下,那半边高高肿起的脸颊像一块被打碎的玉,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破碎感。
琳琅没再说话,就那么仰头看着沈鹤鸣,眼眶慢慢红了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。
那眼神里,是委屈,是疼痛,更是毫无保留的依赖和信赖。
沈鹤鸣心里的那股邪火,被这眼神看得莫名一滞,随即烧得更旺。
他松开手,转身回了屋里,没有关门。
琳琅知道,这是允她进去了。
她忍着膝盖的剧痛,慢慢站起身,端起托盘,一瘸一拐地跟了进去。
屋里比她想象的还要乱。
她将那盅还温热的醒酒汤放到唯一还算干净的角落,然后蹲下身,开始轻手轻脚地收拾起地上的碎瓷片。
那件月白色的外衫松松垮垮地披着,随着她弯腰的动作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脖颈处那片被热茶烫伤的红痕,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目。有些地方已经起了亮晶晶的水泡,不堪入目。
沈鹤鸣的视线从定格在那片狰狞的红色上。
他坐直了身子,猛地伸手,一把抓住琳琅的手腕,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,扯到自己面前。
“啊!”琳琅疼得倒抽一口冷气,手里刚捡起的瓷片掉在地上。
沈鹤鸣的目光从她红肿的脸颊,一路往下,滑过她脖颈上那片烫伤,最后停在她被纱布胡乱包裹着、还往外渗着血丝的右手上。
“公子,奴婢给您炖了醒酒汤。”琳琅挣开他,仿佛想掩饰什么,转身去端那碗汤。她站起身时,膝盖一软,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,披在肩上的外衫顺势滑落,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上面那块青紫的瘀痕。
每一处伤,都提醒着沈鹤鸣今日发生的一切。
沈鹤鸣没接那碗汤,反而伸出手,指尖在那块瘀痕上轻轻碰了一下。
琳琅疼得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却倔强地咬着唇,不肯发出声音。
这副模样,直接戳中了沈鹤鸣的心。
他一把将琳琅捞进怀里,一个用力,让她坐在自己腿上。
“怕我?”他捏着她的下巴,强迫她看着自己,指腹在她脸上的伤痕上轻轻摩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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