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侍者用托盘呈上了笔墨纸砚,皆是上品。
周怀仁看也不看众人,大步流星地走向宴会厅一侧的书案。
那里原本是用来给宾客题字留念的地方。
此刻,却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。
所有宾客都自发地站了起来,跟了过去,将书案围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要亲眼看看,这位大师,究竟为何癫狂。
周怀仁深吸一口气,亲自研墨。
墨锭在砚台上飞快地旋转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,与他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。
浓郁的墨香,混合着“鱼跃龙门”尚未散尽的异香,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形成一种奇异而庄严的氛围。
墨研好了。
周怀仁拿起一支狼毫大笔,饱蘸浓墨,站定在雪白的宣纸前。
他闭上了眼睛。
整个世界,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他脑海中,无数关于上古礼乐的晦涩典籍,无数困扰他多年的学术关隘,此刻都化作了决堤的洪水,奔腾咆哮。
那道“鱼跃龙门”所化的暖流,就是劈开大坝的钥匙!
猛地,周怀怀睁开双眼。
精光爆射!
他动了。
手腕翻飞,笔走龙蛇。
那支笔在他的手中,仿佛拥有了生命。
时而如狂风骤雨,力透纸背。
时而如涓涓细流,婉转缠绵。
他下笔的速度极快,一气呵成,没有任何的停顿与犹豫,仿佛那些字句早已在他心中酝酿了千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