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,低沉、沙哑,像是被砂纸打磨过,每个字都透着一股足以将人碾碎的可怕力量。
整个办公室的空气,都仿佛因为这三个字,凝固成了冰。
怀里的念念,感受到了爸爸身上那股从未有过的、冰冷的气息。
但她不怕。
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爸爸抱着她的手臂,是那么的用力,那么的安稳。
那是只属于她的、最坚固的靠山。
所有被压抑的委屈、害怕和伤心,在这一刻,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
豆大的泪珠,再也忍不住,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滚落下来。
“哇”
她的小嘴一撇,终于放声大哭。
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小手,颤抖着,指向了不远处的苏子豪。
“他他推我”
“他还说还说念念是野孩子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”
小奶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,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顾承颐的心上。
野孩子。
没有爸爸。
顾承颐抱着女儿的手臂,猛地收紧。
他缓缓地,抬起了头。
那双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眸,像两把出鞘的、淬了寒冰的利刃,直直地割向了脸色煞白的苏晚晴。
“给我的女儿,道歉。”
他没有质问,没有怒吼。
只是一句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命令。
那是一种君王般的口吻,不容置疑,不容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