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劳娘娘挂心,已好多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景太后放下茶盏,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,“你是个聪明人,应该明白自已的处境。皇帝性子是古怪了些,但既然选了你入住栖凰宫,你就要谨守本分,好生伺候。”
这话听着是叮嘱,实则是警告。凤戏阳低头应是。
“哀家听说,你棋艺不错。”景太后突然话锋一转,“陪哀家下一局如何?”
凤戏阳心中警铃大作,面上却不露声色:“臣妾技艺粗浅,恐污了娘娘的眼。”
“无妨。”景太后已经命人摆好棋具,“就当是打发时间。”
两人对坐弈棋。景太后的棋风如其人,沉稳老辣,步步为营。凤戏阳小心应对,既不露锋芒,也不显愚钝。
“凤公主在夙砂时,可曾听说过慕容将军?”景太后落下一子,状似随意地问道。
凤戏阳执棋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。来了。
“慕容将军是夙砂重臣,臣妾自然听说过。”她谨慎地回答。
“听说他与大皇子关系匪浅?”景太后目光落在棋盘上,语气平淡。
凤戏阳心中冷笑,这是在试探凤随歌与慕容家的关系,还是在暗示什么?
“兄长与慕容将军同朝为官,自有往来。”她避重就轻。
景太后笑了笑,不再追问,转而道:“皇帝近日脾气越发不好了,前朝事务繁杂,你这个做皇后的,要多体谅。”
这话更是意味深长。凤戏阳低头应是,心中却在快速盘算景太后的真实意图。
一局终了,景太后以微弱优势取胜。
“公主棋艺果然不凡。”景太后起身,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,“但愿你在其他事情上,也能如此明白分寸。”
送走景太后,凤戏阳独自站在殿中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这次见面,看似平和,实则步步杀机。景太后在警告她,也在试探她。
她走到窗边,看着阴沉的天色。风雨欲来。
这盘棋,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但既然已经入局,她就必须走下去。
夜色渐深,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栖凰宫,将一个小竹管放在窗台上,又悄无声息地离去。
凤戏阳打开竹管,里面是一张小纸条,只有简短的一句话:“慕容曜与夏静石密会于边境。”
她将纸条在烛火上点燃,看着它化为灰烬。
棋子,已经开始动了。而她,也要开始落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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