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就在庄慎以为宫门会如计划般由内应打开时——
“庄慎老狗!你的死期到了!”
一声饱含着十数年血海深仇的怒吼,如同惊雷炸响,撕裂了虚伪的宁静!宫门侧翼的阴影中,凤随歌的身影如同复仇修罗,骤然现身!
他未着皇子朝服,而是一身玄色铁甲,甲胄幽暗,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。手中那柄伴随他征战沙场的沥泉长剑,剑穗染过无数敌血,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。他的眼神,是熔岩般的怒火,是刻骨的恨意,死死锁在庄慎身上,那目光几乎能将其千刀万剐!
“凤随歌?!你……你怎么会在此?!”庄慎骇得魂飞魄散,计划全盘被打乱的惊恐让他瞬间失态。
“等你来送死!”凤随歌根本不与他废话,长剑一振,如同黑色蛟龙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直刺庄慎咽喉!这一剑,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与仇恨,快!准!狠!
“保护相爷!”庄慎的死士悍不畏死地迎上。
“挡我者,死!”凤随歌暴喝,身形如电,长剑舞动间,泼洒出一片死亡的光幕。他招式大开大阖,完全是战场上千锤百炼出的搏杀之术,狠辣无情,每一剑都直奔要害,根本不顾自身防守。玄甲很快被敌人的热血浸透,暗红粘稠,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煞气,宛如从地狱血池中踏出的战神!
与此同时,宫内形势突变!
“影刃的兄弟们!庄慎通敌卖国,构陷王后,罪该万死!随我诛杀国贼,保护陛下!”副统领屠岸振臂高呼,早已被策反的“影刃”士兵立刻调转兵刃,与庄慎的死士厮杀在一起。宫墙之上,几声短促的闷哼和兵刃坠地声后,恢复了寂静——夏静炎派来的暗卫,已如同鬼魅般清理掉了庄慎布置的弓弩手。
内外交攻,局势瞬间逆转!
庄慎眼见身旁护卫一个个倒下,心胆俱裂,再也顾不得什么权势富贵,转身就想趁乱逃跑。
“想走?留下命来!”凤随歌目光如炬,岂容他逃脱!他长剑横扫,逼开两名纠缠的死士,身形如猎豹般窜出,几个起落便追上仓皇逃窜的庄慎,剑尖带着破风之声,精准无比地刺入其左腿腿弯!
“啊——!”庄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,扑倒在地,剧痛让他面目扭曲。
凤随歌一步踏前,玄铁战靴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踩在庄慎的背心,力道之猛,几乎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。他俯下身,用染血的枪尖冰冷地抵住庄慎的后颈,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,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:
“老贼!抬起头,你可还记得,我不仅是夙砂大皇子,我还是‘细作’韦清钰的儿子!”
庄慎剧痛钻心,浑身筛糠般抖动,却仍强自嘴硬:“凤…凤随歌!你…你弑杀大臣,悖逆人伦,不得好死!”
“不得好死?”凤随歌发出一声悲愤到极致的冷笑,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怨毒,“当年!就是你这条老狗!构陷我母妃,买通那贱婢,污她为锦绣细作!在我父皇面前……在她百口莫辩之时,是你!亲手用这柄剑——”他猛地用剑尖挑飞庄慎腰间佩剑,“一剑穿胸!!”
最后四个字,他几乎是倾尽全身力气嘶吼而出,额角青筋暴起,眼中布满血丝,母亲惨死的那一幕,是他永生无法愈合的伤口,日夜灼烧着他的灵魂!
他脚下再次用力,庄慎顿时发出不成声的哀嚎,感觉脊椎都要被踩断。
“今日!我便要你这老狗,血债血偿,千百倍奉还!”凤随歌猛地收回长剑,厉声喝道:“将这老贼给我捆结实了!拖去偏殿!”
庄慎像一头待宰的牲畜,被粗粝的绳索死死捆缚,拖拽着穿过寂静的王宫,一路留下蜿蜒的血痕和绝望的呻吟。最终,他被重重摔在偏殿冰冷地面上。
这里,是当年母妃被杀的地方。檀香的气息宁静悠远,仿佛那位温婉坚韧的女子仍在默默注视着一切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而又压抑的氛围。
凤随歌下令敲响皇钟,所有官员必须即刻前来。
火光熊熊,百官战战兢兢地聚集,看着被捆缚的庄慎和面色冰寒的大皇子。
凤随歌的目光如同冰锥:“庄慎!你可知罪?!”
庄慎艰难地抬头,看到女儿庄皇后也被“请”到现场,脸色惨白,眼中满是恐惧。他知道自已败了,但作为一个父亲,他最后的念头是保全女儿。若不满足凤随歌,女儿必定难逃一死。
悲凉和悔恨涌上心头。他挣扎着,嘶哑开口:“罪臣……知罪……”
百官哗然!
凤随歌冷声道:“将你的罪行,一桩桩,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说清楚!”
庄慎看向女儿,看到她眼中的哀求,终于放弃了所有挣扎:“罪臣…构陷先皇后韦清钰通敌叛国,乃子虚乌有,是罪臣……买通她身边宫女,伪造证据欺瞒陛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