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没法活了啊!你们这群有钱有势的官老爷,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……”
贺招娣气得心口发堵。
一拍大腿,张嘴就要上演那套呼天抢地的哭闹戏码。
“公安同志。”
苏焕直接出声,打断贺招娣的施法,“我看贺大娘这嗓门洪亮,中气十足,精神头比谁都好,想来刚才头晕的那个劲儿,已经过去了。”
她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神凉凉地扫过贺招娣:“既然不晕了,现在就跟你们回去调查销案,应该没问题了吧?”
这话一出,贺招娣立马闭嘴。
就连那刚要拍下去的巴掌都僵在半空,张大的嘴巴里,酝酿好的哭嚎也卡在了喉咙里,不上不下。
去公安局?
那不是自投罗网吗!
贺招娣脸色一变,刚才那股子要拼命的狠劲儿瞬间泄了个干净。
她“哎哟”一声,动作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脑袋,身子软绵绵地重新倒回床头,断断续续的哼唧。
“不行了不行了,我的头又疼了,天旋地转的,我……我要死了……”
两位公安干事交换了一个无奈又了然的眼神。
跟这种村妇滚刀肉打交道,他们遇得多了。
硬拖走吧,万一真出点什么事,他们也担待不起。
为首的公安干事只好板着脸,公事公办地说道:“行了,贺招娣同志,你先养病。等你好利索了,我们再来找你办理撤案手续。”
撂下这句话,他们便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苏焕看着贺招娣那副“垂死挣扎”的拙劣演技,唇边的讥讽更深了些,也跟着抬脚向外走去。
病房里,贺招娣眯着眼睛,从指缝里偷偷观察着。
见公安干事和苏焕都走了,病房门也关上了,她那“疼得要死”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噌”地一下坐直身子,二话不说,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子就要下床。
“哎,大娘!”
旁边病床一个好心的大婶见状,连忙出声劝阻,“您不是头疼得厉害吗?可不敢乱动啊!”
贺招娣狠狠瞪了她一眼,没好气地啐了一口:“你管得着吗?少管闲事!”
那大婶被她一句话堵得脸色通红,悻悻地闭上了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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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焕懒得再看那场闹剧,转身出了病房。
她心里还惦记着张大爷的病情,想着顺路过去探望一下。
刚一转弯,一道熟悉的抱怨声就刺入耳膜。
“这才不到六十岁,怎么可能就丧失生育能力了呢?医生,你是不是搞错了?我们家老陈身体好得很!”
这声音……是肖珊?
苏焕脚步一顿,循声望去。
不远处一间诊室的门虚掩着,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。
她鬼使神差地放轻了脚步,悄悄靠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