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会取消了。
方少秋的公关团队负责人站在他对面,满头大汗。
“为什么取消?”方少秋的声音很低,压抑着什么。
“方总,现在开记者会,就是把靶子送到对家面前。”负责人小心翼翼地解释,“我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控苏芜,反而……我们这边的问题,经不起媒体深挖。”
“我让你去泼脏水,不是让你来教我做事的!”
“泼不出去的,方总。”负责人硬着头皮说,“苏芜那边太干净了,我们的人查不到任何黑料。而且,她从头到尾没有亲自说过一句话,所有事情都是通过律师,或者让舆论自然发酵。我们攻击她,就是攻击一个完美的受害者,舆论会反噬得更厉害。”
方少秋没有说话,只是盯着他。
负责人感觉自己快要窒息。
“还有,”他艰难地补充,“我们联系了几家媒体,他们……他们都婉拒了。”
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方少秋的首席律师张承业走了进来。
他看了一眼公关负责人,对方如蒙大赦,立刻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。
“你也觉得我不该开记者会?”方少秋坐回椅子里。
“是的,方总。”张承业将一份文件放到他桌上,“现在任何多余的动作,都是错的。”
“那你说我该做什么?坐以待毙?”
“我刚和谢靖尧通过电话。”张承业直接切入主题。
方少秋身体前倾。
“他代表苏小姐,拒绝了我们提出的所有庭外和解方案。”
“我还没提方案!”
“他说,无论我们提什么方案,她都拒绝。”张承业的表情很凝重,“方总,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。关于离婚官司,我必须坦白告诉您,我们的胜算几乎为零。”
“什么叫几乎为零?”方少秋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“我付给你天价的律师费,你告诉我胜算为零?”
“法律讲的是证据。”张承业推了推眼镜,“苏小姐手里掌握了您婚内过错的全部证据链,非常完整,无懈可击。我们这边,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击的点。”
“那就去找!去找!说她婚内出轨,说她精神有问题!”
“没有用的,方总。”张承业打断了他,“我们伪造的任何证据,都会被谢靖尧轻易识破,并且会成为我们藐视法庭的新罪证。他不是一般的律师。”
方少秋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
“这还不是最坏的。”张承业继续说。
方少秋猛地抬头。
“苏小姐准备对您提起刑事指控。”
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。
“刑事……指控?”方少秋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是的。”张承业翻开文件的一页,推到他面前,“主要有两项。第一,涉嫌长期投毒,蓄意伤害。谢靖尧那边已经将苏小姐近几年的体检报告,以及一份独立的毒理学检测报告提交给了警方。”
方少秋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。
“第二,”张承业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,“涉嫌商业欺诈。苏小姐以股东身份,指控您在婚姻存续期间,利用职务之便,多次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,侵占她在方氏集团的合法权益。她提供的证据里,包含了您和几家离岸公司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。”
“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!”方少秋失控地吼道。
“我们不知道。”张承业回答,“但这些证据,每一项都足以让您……面临牢狱之灾。”
方少秋瘫坐在椅子上,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离婚,他不在乎。
公司,他可以斗。
但坐牢,是另一回事。
“我要见她。”他喃喃自语。
“苏小姐已经通过谢靖尧明确表示,拒绝和您有任何私人接触。”
“我要跟她打电话!”方少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他猛地拿起自己的手机,找到了苏芜的号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