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少秋坐在椅子上,身体僵硬得像一尊石像。
法官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不再是程序性的宣告,而是带着一种沉重的审判意味。
“方少秋先生。”
方少秋没有反应。
“作为一个男人,你辜负了与你同床共枕的妻子。作为一个父亲,你在明知血缘关系的情况下,为了赢得官司,不惜用最卑劣的手段,去污蔑孩子的母亲,去公开质疑你自己的血脉。”
法官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法庭里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你今天的行为,不是在争取一个父亲的权利,而是在用行动向法庭、向所有人证明,你根本不配做一名父亲。”
“因为父亲这个词,首先代表的是责任与爱护,而不是自私与伤害。”
“本庭现在宣判。”
“关于原告苏芜与被告方少秋的离婚诉讼,判决如下:双方婚姻关系即日解除。婚生子方念的抚养权,归其母苏芜女士所有。”
法槌落下。声音沉重,决绝。
一切都结束了。
谢靖尧收拾好文件,对苏芜说:“我们走吧。”
苏芜点点头。
她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服,然后迈开脚步,朝着法庭的大门走去。
从始至终,她没有再看方少秋一眼。
那扇沉重的木门被推开,外面的阳光涌了进来,照亮了她前方的路。
谢靖尧的办公室里很安静。
百叶窗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一条条,投射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。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墨水的味道,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咖啡香气。
苏芜坐在待客的沙发上,背脊挺直。
那份刚刚从法庭送达的,决定了她后半生命运的判决书,就静静地躺在谢靖尧面前的办公桌上。牛皮纸的封套已经被拆开,露出了里面打印着宋体字的a4纸。
“判决书的正式文本。”谢靖尧将文件推到苏芜面前。
他的动作平稳,没有多余的情绪。
苏芜没有立刻去碰那份文件。
谢靖尧开口,逐条解释判决书上的内容。
“第一,关于你与方少秋先生的婚姻关系,法庭判决,自今日起正式解除。”
“第二,关于婚生子方念的抚养权。”
谢靖尧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组织措辞。
“抚养权归你所有。方少秋先生作为孩子的生物学父亲,需按月支付抚养费,直到孩子年满十八周岁。”
他报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,一笔足以让普通家庭咋舌的金额。
苏芜的身体没有动。
“另外,”谢靖尧继续说道,“法庭对他的探视权,做出了限制性规定。”
“限制?”苏芜终于出声。
“是的。”谢靖尧回答,“非经你本人书面同意,并有第三方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,他不得单独接触方念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你在最后阶段提交的证据,足以证明其实施的精神控制行为,以及后续的投毒企图,对孩子的身心健康构成潜在且严重的威胁。法庭采纳了我们的意见,将孩子的安全置于首位。”
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阳光在地面上缓慢移动。
“第三点,财产分割。”谢靖尧将文件翻了一页。
苏芜的呼吸放得很轻。这是她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部分。
“婚前协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