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公公垂首禀报:“……太子妃一早便入了书房,调了户部档案,还把青松派去了兵部衙门,连太子殿下穿什么衣裳都亲自过问。”
皇后剪下一枝多余的侧枝,唇边泛起一丝笑意:“哦?倒像是东宫的女主人了。”
刘公公不敢接话。
“这东宫啊,是该有个主人了。”皇后放下金剪,语气满意,“传话内务府,太子妃要什么,人手、物件、银钱,都给她开绿灯。哀家倒要看看,我这好儿媳,能给本宫什么惊喜。”
同一时间,摄政王府。
萧墨寒将密报重重拍在桌上,上好的紫檀木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内相?”他冷笑,这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,带着冰碴,“好一个东宫内相!”
那个曾经跟在他身后,连朝政都不愿多听一句的女子,如今却在东宫运筹帷幄,发号施令。
他想起她昨夜那句“我会帮你”,原来不是赌气,而是认真的。
“王爷,可要阻挠?”心腹幕僚低声询问。
萧墨寒沉默了许久,终是挥了挥手,声音听不出情绪:“不必。本王倒要看看,离了本王,她能做到什么地步。”
只是那只搁在桌案上的手,却不自觉地攥紧了。
东宫内。
萧瞻换好衣裳,看着镜中精神利落的自己,忽然有些不习惯。
他转向云芷,欲又止。
“殿下可是觉得不适?”云芷整理着文书,淡淡问道。
“不,”萧瞻摇头,“只是……很久没有人,这般为孤着想了。”
他说的是真心话。从小到大,身边人要么敬畏,要么算计,从未有人像云芷这般,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。
云芷抬眸看他,目光依旧平静,却比刚才多了一丝东西:“殿下是东宫的脸面,也是我的脸面。我云芷,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这话不软,却比任何温软语都让萧瞻心头一暖。
这是被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踏实感。
目送太子的仪仗离宫,云芷重新坐回案前。
她展开一张京中官员的府邸分布图,又取过刚刚送来的户部粮仓支调记录。
计划,才刚刚开始。
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,她云芷,从不是谁的附属品。
而第一个要看到的,就是萧墨寒。
笔尖蘸饱了朱砂,在图上一个位置上,重重画了一个圈。
户部侍郎,陈敬。
好戏,开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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