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脱下西服外套,挽起衬衫袖子,倒好一盆热水,将毛巾浸入水中又捞起拧干,而后朝她走来。
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,自然得让她微微发怔。
“这是”
“给你擦擦脸。”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——裴家家主,竟要亲手伺候她?
“小叔叔,我自己来。”她慌忙坐起身,却忘了手腕上还埋着留针。这一动牵扯到针口,回血隐隐作痛,她轻吸了口气。
“别动!”他快步上前托住她的手,声音里带着责备,更多的却是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,“什么时候能改掉这毛躁的性子?”
毛巾轻轻落下,他的动作细致而温柔。
她不由得想起从前生病,哪怕高烧不退,裴秋野也从未这样照顾过她。
她始终想不明白,为什么在她失明的那段日子,他能无微不至地守着她,可当她重见光明,他却仿佛换了个人,疏离而冷淡。
司乔视线无意间掠过裴珩挽起袖口的手臂,上面布满了青紫淤痕,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指甲抓痕。
“小叔叔,你的手臂怎么回事?”
他低头瞥了一眼手臂,唇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。
“怎么,不记得了?”
司乔怔住,一个混乱的片段猛地撞进脑海。痛到恍惚时,她好像死死攥住一只坚实的手臂,指甲深陷
“是我弄的?”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怯意。
裴珩没有回答,只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为了照顾她,裴珩直接将办公室搬到了病房。